展聽雨也知道回到展家一定會受責罰,甚至會被趕出來,這對於以前從來不把展家放在眼裏的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諷刺,她才一直沒有回來。
結果在外頭流浪了這幾天,她終於發現,一個人不管再強大再漂亮也好,沒有家族庇護,就像喪家之犬,根本生存不下去!
尤其她還失去了仙法靈力,失去了師門的庇護,在其他人眼裏,她跟一個乞丐沒什麼區別。
旁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時,看她生的貌美又可憐,還給她一口喫的。
一旦知道她就是展聽雨,對她只有諷刺嘲笑,甚至羞辱!
她在外頭呆了這幾天,就要瘋了,實在沒有辦,只能回展家來。
“喫!你還有臉喫!”展四海衝進房間,看到展聽雨這狼狽的樣子,再看她這喫相,憤怒又厭惡,上前猛一掃,桌上碗盞全都被他掃到地上,“你這孽障,你還有臉回來!誰讓你回來的,展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打從一開始,他就說讓展聽雨不要生那麼多算計,不要拿什麼陰陽鐲,她偏生不聽,把她自己吹噓的多麼厲害,一定不會失敗,逼迫着他幫着她一起謀劃,若不然她就不幫着展家崛起。
他也是鬼迷心竅,再加上覺得展聽雨既然得月華宗宗主那麼重視,必然是有大本事,她說行就一定行,這才答應了。
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展家差點毀了,失去了重新崛起的機會還,淪爲笑柄,他憤怒又後悔,當時沒有聽展聽雨的該有多好!
展聽雨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叫道:“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她正喫的各種滿足,不管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的舒爽都讓她無比舒坦,怎容人打斷。
“放肆!”展四一聲怒吼,啪地甩了展聽雨一記耳光,“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跟我說話?”
他想打很久了,展聽雨不回來還好,既然回來了,這巴掌怎麼能躲得過!
展聽雨完全沒料到自己會捱打,被展四海這勢大力沉的一掌打的像一截木頭一樣倒下去!
更倒黴的是,她的頭磕在椅子上,熱乎乎的血流下來,都看不清眼前景象,腦子裏更是嗡嗡作響,又疼又狼狽。
她這是還把自己當成以前那個所有人都要巴結她、討好她的月華宗宗主親傳弟子,想罵就罵。
“你這孽障,你做的好事,展家都要毀在你手上了!”展四海也是沒想到一巴掌把展聽雨打成這樣,愣了愣,上前一步,想到她帶給展家的屈辱和絕望,僅有的一點愧疚也被衝散了,罵道。
展聽雨好一會才拼命支起身體,擡起頭,糊了一臉血還瞪着展四海,眼裏洶涌的恨意和殺氣似要將展四海挫骨揚乎一般,咬牙叫:“父親!”
“閉嘴!不要叫我父親,我沒你這樣的孽障女兒,沒你這樣沒用的廢物!你把展家害成這樣,還有理了?你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展四海把心中怒火和委屈全都化成了最惡毒的語言,毫不留情地甩過去。
展聽雨狠狠瞪了他一會兒,嘶聲笑起來。
她的笑很嚇人,像是被掐着喉嚨時發出來的,沙啞而近乎無聲,聽的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笑什麼?你給我閉嘴,你笑什麼?!”展四海被她這笑聲弄得越加心煩意亂,起了一身的雞上疙瘩,忍不住想一腳踢上去。
“我……我當然是笑你呀……”展聽雨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血,那亂七八糟的樣子看起來越發恐怖,“父親,你剛剛進宮了吧?在皇上那受了氣,無處宣泄,回來衝我撒氣,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本事!”
展四海狂怒:“是,我是沒本事!我守着展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沒有大罪過,我不求別的,只求展家在大月國有一席之地,能變得越來越好,能爲展家子孫謀一份福祉,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這一切都讓你給毀了,全都是因爲你!你又有多大的本事,將自己吹得跟天仙一般,結果呢,還不是像一隻被打斷了脊樑骨的賴皮狗,你有什麼資格取笑我?!”
展聽雨也是沒想到他會認慫,會說出這番聽起來沒有什麼骨氣的話,可仔細想一想,他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再想想自己,也是過於自信,一步錯,步步錯,給展家帶來這些麻煩,甚至是毀滅性的打擊,她不可能一點都不愧疚。
念及以往種種,她看着展四海,一時沒了話。
展四海狠狠瞪着她,喘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這樣很沒有意思,頹然嘆了口氣,退兩步坐在凳子上,啞着嗓子說:“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既然你已經落到步田地,也不用再想其他,京城外二十里處通泉山有個宅子,是我年輕時候置下的,一直空着,你到那裏去好生呆着,不要再出來惹是生非。”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展家的血脈,雖說給展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好在並沒有因此令展家萬劫不復。
他總不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斬盡殺絕,看在那麼多年展聽雨給展家帶來榮耀以及許多發財的機會的情分上,把她送到宅子裏,度過殘生,也算是他對這個女兒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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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聽雨冷笑一聲:“怎麼,現在覺得我給你丟臉了?要把我藏起來,我見不得人了是不是?我是不會認輸的,我也還沒有輸,這不是我最終的結局!”
展四海剛剛息下去的怒火“騰”的一下又燃燒起來,啪一拍桌子:“你還想幹什麼?非得找死是不是?你非要把我們展家全都禍害了,展家上下都給你陪葬是不是?我警告你,你給我老實點,你要再敢惹事,我、我現在就弄死你!”
“來呀,你弄死我呀!”展聽雨絲毫害怕,踉踉蹌蹌爬起來,露出陰森詭異的笑容,“你就算不弄死我,我什麼都不做,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是生不如死,你弄死我,給我個痛快,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