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蒼雲和蕭雲淺自始至終都淡然看着,既不表示同情,也不會無聊到落井下石,踩展聽雨幾腳。
這樣的結果是展聽雨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他們兩個也不欠她的,多什麼事。
此時的展聽雨已經連普通人都不如,蕭雲淺和厲蒼雲這樣的身份本事,何必在這些人面前把她怎麼樣。
等到案子查清楚,該由展聽雨承擔的責任,她做的錯事的所有後果,還是要她承擔就好。
其他人看到展聽雨這下場,有些想奚落幾句,看看蕭雲淺和厲蒼雲沒什麼反應,他們也不敢任意妄爲,有志一同地保持着沉默。
厲蒼雲扶着蕭雲淺,說道:“淺淺,我們回去。”
“好。”蕭雲淺點頭。
“都是因爲你!”展聽雨忽然厲聲嘶叫,“蕭雲淺,都是因爲你!是你害的我,你把我害成這樣,你滿意了是不是?”
蕭雲淺淡淡看了她一眼,面色無變,說:“是誰把你害到這個樣子,你心裏清楚,你做過什麼你也清楚,本妃無須跟你解釋什麼。”
真要說起來,展聽雨就是處心積慮要奪陰陽鐲,儘管也對自己用過符術,也只是讓自己昏睡,方便她將陰陽鐲偷樑換柱,並沒有做威脅自己生命之事。
相比較而言,那天晚上楚晚涼直接對動手,搶奪陰陽鐲才該死。
她和展聽雨之間倒也沒有太深的私人恩怨,展聽雨除了修煉魔功之外,也沒有做出天怒人怨之事,即使進大理寺,問清楚她和楚晚涼之間有沒有特別的關係之後,就會把她放了——楚晚涼又沒有將她招出來。
至於永盛帝接下來要怎麼收拾她,怎麼收拾展家,只要不悖於律法,大理寺也不會過問。
“是你,都是因爲你!是你害的我,你就是卑鄙小人,見不得我好過!”展聽雨此時心神大亂,頭髮也因爲剛纔的撕扯散落下來,披頭散髮的模樣如同瘋狂。
蕭雲淺和厲蒼雲直接懶得理會她,雙雙離去。
展聽雨雙手緊緊摳抓着地面,指甲斷裂,血流出,都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爲什麼!
她做錯了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她只是想提升自己的修爲,想爭奪宗主之位,想成爲人上人,她有什麼錯?
只要能達到目的,爲什麼不能修煉魔功?
要知道魔功不是人人都能煉的,她是有天分,煉起來進步一日千里,比煉月華宗的仙法還要得心應手,爲什麼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就容不下她?
一個個打着除魔衛道的旗號,對她這樣的人趕盡殺絕!
不,她不甘心,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既然所有人都拋棄她,師尊也不要她了,皇上也厭棄了她,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兩名侍衛將展聽雨抓回去,關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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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一番審問過後,確定她沒有做出違反律法之事,楚晚涼也否認與她一起謀害蕭雲淺,她即被無罪釋放。
楚晚涼傷情穩定之後,又關進了大理寺,經過審問,他承認對蕭雲淺出手,被定以“謀害皇妃”之罪。
因蕭雲淺沒有受到太大傷害,大理寺寺卿酌情考量,楚晚涼罪不至死,被判流放,終生不得回京。
“展聽雨刺了楚晚涼一刀之事呢,她也不承認嗎?”蕭雲淺倚在榻上,一邊喫點心,一點問。
厲蒼雲不無嘲諷地說:“是楚晚涼否認,說展聽雨沒有殺他,是他自己不小心傷到的。”
“自己傷到?”蕭雲淺險些嗆着,“這種鬼話大理寺那幫人也信?”
楚晚涼的傷在後心,他自己再怎麼不小心,也不可能傷到那地方。
“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這種事就算大理寺,一般也是‘不告不理’,受害者自己都說沒事,他們自不會強逼着楚晚涼承認有人要殺他。”厲蒼雲不甚在意地說。
楚晚涼到這份上還對展聽雨死心塌地維護,已經不能算是癡情,分明就是賤了。
反正事不關己,厲蒼雲也不多說什麼,更不會讓大理寺改變這樣的結果。
“看來楚晚涼還不知道他和展聽雨都已經被逐出師門,展聽雨也不再是貴妃了,還想給她留退路。”蕭雲淺不無感慨地說。
他之前一直重傷昏迷,才一醒來就回了大理寺牢房,有些事情無從得知也不奇怪。
“隨他吧,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厲蒼雲淡然說。
“皇上沒降罪展家主?”蕭雲淺接着問。
展聽雨已經被廢,對永盛帝來說,她完構不成任何威脅。
再者,大楚使團馬上就要到了,皇上要先安排此事,不會將心思浪費在一個被廢的妃子身上。
讓蕭雲淺感興趣的是皇上對展四家,對展家的態度。
只要拿捏了展四海,展聽雨根本不足爲懼。
“暫時沒有,皇上存心晾一晾展家主,以徹底拿捏住展家,一直沒有召見他。”厲蒼雲撇了撇嘴,對永盛帝的心思瞭若指掌。
蕭雲淺呵了一聲:“皇上這回算是小人得志了!”
厲蒼雲笑着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
展聽雨從大理寺出來就消失了,之後聽說有人曾在乞丐堆裏看到過她,再後來就失了蹤跡,人們議論了一陣之後,也就沒興趣了。
楚晚涼急切地想見到展聽雨,可被判流放之後,官差立刻押送他上路,不管他怎麼求,兩名官差都不理會他,他也是無可奈何。
緊接着月華宗宗主將他逐出師門的事情也在江湖傳開,他才知自己徹底完了,悲傷絕望之下,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期盼和勇氣,在流放路上趁兩名官差不備,自盡而亡。
他落到這樣的下場,令人唏噓,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衆人知道事情真相後,對蕭雲淺也就沒有了任何不滿,反而因爲之前誤會她,背地裏對她多有不敬之詞感到愧疚,越發相信她不會害人不會,更不會濫殺無辜。
如此一來,他們對蕭雲淺和厲蒼雲的爲人越加了解,堅定了對他們的信任和擁護,以後再有類似事情發生之時,他們也再不懷疑。
展四海都要氣瘋了!
儘管他料到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展家瞬間被送上了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