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后還有何話說?”梅宏翔又氣又急,聲音更大,“展貴妃如此心狠手辣,對臣的女兒下此死手,其心可誅,皇上太后要爲小女做主,替我梅家討回公道!”
這是逼着永盛帝和太后處置展聽雨,就算不直接殺了,也絕不能再將她留在後宮。
要不說梅宏翔這個老狐狸懂算計呢,他清楚只要展聽雨在,就算皇后蘇糖有什麼意外,也輪不到他家女兒做皇后。
他正愁沒機會對付展聽雨,這不就有現成的理由了?
唯一不好的是,女兒現在生死未卜,萬一真救不過來,即使展聽雨被趕走,也是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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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帝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激起了火氣,冷冷道:“梅愛卿何必急,事情如何發生的,想必梅愛卿已經知道,梅貴妃縱使受了傷,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展貴妃!”
誰受傷重誰就有理嗎?
要不是你女兒任意妄爲,怎會有此惡果,活該!
“皇上這話何意!”梅宏翔惱羞成怒,眼珠子都有些發紅,“小女被展貴妃打傷是咎由自取,殺人兇手反倒逍遙自在,這是什麼道理?難道大月國律法是爲維護哪幾個人而定嗎。”
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何事,可不管怎麼說,重傷的是他女兒,就是他佔理!
太后原本是想着梅婧柔傷重,梅宏翔愛女心切,縱使對永盛帝有所衝撞,也不與他計較。
沒想到梅宏減量不但不知收斂,還蹬鼻子上臉了,這不能忍!
“梅大人此言差矣,我大月國律法威嚴不容挑釁,梅貴妃與展貴妃之間的事情也已經清楚,總不能因爲梅貴妃受的傷更重,就偏袒於她,否則纔是真正置大月國律法威嚴於不顧!”太后義正辭嚴地說。
梅宏翔頓時噎個半死,臉也憋的通紅。
他倒不是沒有話說,再說下去可就很難聽了。
到底爲人臣子,再怎麼囂張,也不能辱罵一國太后,更何況事實真相他也知道,確實是自家女兒有錯在先。
永盛帝看梅宏翔喫鱉,心中自然高興,問那幾個太醫:“梅貴妃傷勢如何?”
陳太醫上前道:“回皇上,梅貴妃傷的極重,五臟六腑皆損,臣等已經用了鍼灸,也用了藥,可惜都沒有什麼效果,恐怕——”
梅宏翔緩過來,冷冷道:“小女若有個三長兩短,臣也活不下去了。”
言下之意還是在威脅永盛帝和太后,如果梅婧柔死了,梅家也不會再爲皇室效力。
太后安撫道:“梅大人稍安勿躁,哀家聽說冥穀神就在京城,把他請來,一定能救回梅貴妃。”
“太后有心了,臣方纔已經讓人去請過冥穀神醫,他昨天才離了京城。”梅宏翔也把希望寄託在凌九宵身上的。
太后想到的,他能想不到嗎?
御醫們一說救不了梅婧柔,他立刻讓人去請凌九宵,結果好巧不巧,人家昨天才走,就沒給他女兒留活路!
“走了?”太后愣了一下,接着又說,“不妨事!不是還有攝政王妃嗎?她的醫術比起冥穀神醫絲毫不差,定能救梅貴妃。來人,速去請王妃進宮!”
“是!”內侍應一聲,小跑着出去。
梅宏翔剛纔就想着只有蕭雲淺才能救梅婧柔,可他和蕭雲淺、厲蒼雲之間勢如水火,他要開這個口,就是他求着蕭雲淺,人家還未必來。
若太后或者永盛帝下旨,蕭雲淺就不來也得來。
太后看了看內室躺在牀上氣息全無的梅婧柔,也是真的擔心。
就算梅婧柔有錯在先,若展聽雨這一掌真把她打死,也是一樁大麻煩。
小半個時辰後,蕭雲淺纔不出意外的,在厲蒼雲陪同下到來。
對於這種情況,所有人都已經麻了,一個個都沒任何反應。
且不說從前厲蒼雲護着蕭雲淺就跟眼珠子似的,她這還有兩個來月就要生了,厲蒼云爲了她,連選皇后這種大事都極其敷衍,更不用說別的。
對於兩人像狗皮膏藥似的整天黏在一塊,永盛帝已經無力生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兩人進來見禮,永盛帝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了,二弟妹,梅貴妃受了傷,你且去給她看看。”
“是,皇上。”蕭雲淺已經從去傳旨的內侍那裏知道發生了何事,儘管一時無法判斷梅婧柔和展聽雨誰對誰錯,也不影響她先救人。
厲蒼雲扶着她進去,就退出來,在外等候。
蕭雲淺才坐下,手腕上的陰陽鐲就自動做出反應,發出一聲嗡鳴。
聲音極小,旁人根本聽不到。
蕭雲淺微微挑了挑眉,展聽雨果然修過魔法,對梅婧柔出手,在她體內留下了魔氣,陰陽鐲纔會提醒她。
太醫們醫治不了魔功造成的傷,也就不奇怪了。
她心中有數,面上不動聲色,給梅婧柔診脈。
太后等幾人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誰都沒有出聲,偌大的殿裏靜到落針可聞。
內侍進來通傳,說是展聽雨來了。
“她來幹什麼!”梅宏翔頓時怒道,“她還有臉來,害小女還不夠嗎!”
永盛帝看了他一眼,語氣也不怎麼好:“阿雨心地善良,必是知道梅貴妃,傷重,放心不下,過來看看,她這般以德報怨,梅大人何至於如此。”
梅宏翔氣的都要吐血了,虧得皇上說得這種話!
什麼以德報怨,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那賤人是來看他女兒死了沒有吧?
“臣覺得展貴妃不宜來此,還是請她回去吧!”梅宏翔語氣硬邦邦地說。
永盛帝冷笑:“梅愛卿好大的架子!朕還沒說話,你倒替朕做主了!”
後宮是他的後宮,妃子也是他的妃子,還輪得到梅宏翔指手劃腳!
梅宏翔被永盛帝斥責,自是沒有面子,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確有些過分了,陰沉着臉說一句“臣不敢”,就閉上了嘴。
永盛帝看他服軟,轉頭吩咐內侍:“傳展貴妃進來說話。”
“遵旨!”內侍轉身出去。
不大會兒,楚晚涼扶着展聽雨進來。
展聽雨臉色蒼白,嘴脣無一絲血色,身體微微抖着,彷彿風中落葉,要不是楚晚涼扶着他,估計早倒下去了。
她這樣子倒也不全是裝的,一來有魔功反噬,她身體本就虛弱,再加上捱了那一劍,流了不少血,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