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淺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百里驚鴻向來低調,出門辦事都是趁着晚上或者坐馬車,就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這也正是他頗受人尊敬喜愛的原因,大凡得到皇上恩寵的,必定臉上有光,門庭生輝,每次出門都要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唯恐別人不知道。
甚至有些仗勢欺人,欺行霸市,惹的天怒人怨。
百里驚鴻是個例外,不管怎麼得寵,都沒有張揚,平時像個小媳婦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所有上門巴討好之人都婉言拒絕,也不收旁人的禮。
只這一點,就足夠有些人汗顏的。
像現在這樣被衆人圍觀議論,絕對非他所願,且一定不是好事。
“你先進去,我來處理。”厲蒼雲往那邊看了一眼。
他肩負着京城安危,不管是誰,絕不被允許在他眼皮子底下惹事。
“白小姐,你這是何意?”百里驚鴻清冷淡雅的聲音響起,“請你冷靜一些,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把刀放下。”
儘管人聲嘈雜,他的聲音還是非常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耳朵裏,彷彿汨汨的流水,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蕭雲淺一聽就一個頭兩個大!
白汐羽是不是腦子有坑!
不知道什麼叫“聽人勸喫飽飯”嗎?
想來百里驚鴻已經把那封信送到了白大人手上,白大人應該也教訓過白汐羽了,結果她不但不知收斂,還追到大街上,動起了刀!
怎樣,得不到就毀掉嗎?
她得有那本事!
這麼一鬧,不管最終成與不成,勢必落人話柄,白汐羽是完全不顧白太傅的臉面,也要達到自己目的。
白汐羽尖銳到有些刺耳朵的聲音響起:“我不管!我就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今天就死在這兒,讓你良心永遠不得安寧!”
蕭雲淺愣了一下,什麼呀,白汐羽要殺的是她自己?
還以爲白汐羽拿刀對着百里驚鴻,逼他答應娶她。
想想也是,就憑白汐羽這點微末本事,怎麼可能傷得了百里驚鴻,倒不如以自盡逼的他退讓。
那天晚上要跳湖,今天又拿刀,除了以死相逼,她也其他好辦法。
當然這一招還是極爲管用的,逼得百里驚鴻沒有退路了,就非娶她不可。
“我過去看看,阿洛,你先和淺淺進去。”厲蒼雲的臉色陰沉下來,大步往那邊走。
動刀子可還行!
萬一不小心,不管傷到白汐羽、百里驚鴻,還是傷到百姓,事情都小不了。
“王爺來了!”
不知道誰叫了一嗓子,圍觀的百姓立刻自動自發往兩邊讓開,等到厲蒼雲進去,他們又立刻圍上。
就這一瞬,蕭雲淺就看到白汐羽拿着一把兩尺長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儘管嚇得手發抖臉發青,神情依然堅決,顯然是抱了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心態。
百里驚鴻仍是一身白衣,飄飄如仙,不染閒塵,一雙好看的眉皺的很緊,十分頭疼這樣的狀況。
這也就是百里驚鴻沒有狠毒卑鄙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也因爲他現在的身份束縛,大庭廣衆之下不可能殺人,要不然白汐羽這樣作,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纔怪。
白汐羽看到厲蒼雲,瑟縮了一下,知道自己這樣鬧是給厲蒼雲難堪,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看厲蒼雲的臉色,挺直了脊背。
攝政王來了又如何,她又沒殺人沒放火,只是想得到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麼錯?
攝政王管的再寬,也管不到白家人身上。
百里驚鴻明顯鬆了一口氣,看一眼人羣外的蕭雲淺,對厲蒼雲抱拳行禮:“見過王爺。”
厲蒼雲微一點頭,冷厲的目光落在白汐羽臉上,沉聲道:“胡鬧什麼?還不把刀放下!”
“攝政王最好不要管!”白汐羽對厲蒼雲說話底氣雖然不足,拼着不要臉面也不收手,“這是臣女跟國師之間的事情,我們會自行解決,與攝政王無關!”
據她所知,國師跟攝政王並不交好,攝政王應該不會替國師出頭。
“你們有什麼事情可私下自行解決,大庭廣衆之下動刀動槍,當這大月國律法是兒戲嗎?”厲蒼雲冷聲說完,吩咐一旁的一名侍衛,“去把白大人請過來。”
養不教父之過,白汐羽任性到這種地步,就是白廣茂沒有對她嚴加管教,他必須來收拾爛攤子。
當然這回厲蒼雲真冤枉白廣茂了,那老頭都對白汐羽動動了家法,實在是白汐羽咽不下這口氣,不肯死心,打暈看着她的丫鬟之後偷偷跑出來,白廣茂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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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知道白汐羽會鬧成這樣,一定真打斷她的腿。
“不行,不準雲,回來!”白汐羽大急,父親若是來了,把她弄回去,她命都要沒了!
那侍衛怎麼可能聽白汐羽的,擠出人羣很快就跑不見了。
白汐羽又氣又急,把刀往自己脖子跟前遞了遞,瞪着百里驚鴻叫:“國師。你到底想好了沒有?你要是再不趕緊答應,我就死在這裏!”
百里驚鴻沉聲道:“白姑娘,你這樣做不會有結果的,只會讓大家都難堪,你先把刀放下,咱們慢慢說。”
厲蒼雲來了,他也不急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並沒有動白汐羽,也沒有任何過分的地方,爲何妥協。
別說他對白汐羽沒有男女之情,哪怕當真對她有情,她這番做法毫不將他的尊嚴名聲放在眼裏,他怎麼可能娶這樣的女子?
他也不會把話說的很難聽,更不能斷然拒絕,要不然白汐羽當真抹了脖子,即使不是他的錯,他也會遭人非議。
“我不管!”白汐羽氣的跺腳了,眼睛裏也佈滿了血比,“你快點答應,要不然我就死!我死給你看!”
大約知道自己只空洞地說嚇唬人的話,百里驚鴻肯定不會害怕,她心一狠,牙一咬,手猛地一動,刀鋒在她脖子上劃出一道傷口來。
她痛的叫了一聲,感覺溫熱的血流下來,順着脖子流進衣領裏,她嚇壞了,該不會劃的傷口太深,真就這麼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