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娘,你別說了,我知道了,咳——”白遠宸不耐煩母親嘮叨,也知道母親都是爲了他好,也倒不會非跟母親唱反調。
他一着急生氣,劇烈咳了兩聲,吐上一口血來。
他被厲蒼雲打的那一掌傷到了內腑,雖沒有性命之憂,也疼的厲害,差點暈過去。
“好了好了,別說了!”白夫人心痛的要死,趕緊扶他躺下,“你先歇着,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先把身子養好要緊。”
大夫很快到來,給白遠宸診脈,查了傷勢,說是他胸骨有兩根裂了,好在沒有斷開,抹上跌打藥膏即可。
他臟腑也有損傷,問題不大,喝藥調理一段時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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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這才放了心,送走大夫,讓人去抓藥。
白遠宸越發覺得胸疼,把厲蒼雲罵了一遍又一遍,唾沫星子亂飛,罵夠了,也累了,昏昏沉沉睡過去。
這一覺他睡得極好,半夜裏有人進他房間,他都不知道,也沒出什麼聲響。
第二天一早,丫鬟端着托盤進去服侍白遠宸換藥,進門沒一會兒,便發出驚恐的尖叫:“啊——”
——
厲蒼雲今天不用上早朝,天涼了,蕭雲淺不愛起牀,醒了之後賴在被窩裏,他就陪她多躺了一會。
“哎呀!臭小子,又踢我!”蕭雲淺剛一起身,肚子裏的寶寶就對她“拳打腳踢”,她不禁笑起來,“這麼調皮,隨了誰?”
她不是個瘋瘋癲癲的,厲蒼雲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私下裏與她多有言語,也不是閒不下來的。
她懷的這個孩子從胎動開始就特別活潑,每天拳打腳踢的,攪得她不得安生。
師兄用儀器給她檢查過,孩子一切正常,大概就是個活潑好動的性子。
“我女兒哪裏調皮了,這叫靈動。”厲蒼雲可由不得旁人說他寶貝閨女半點不是,就算她親孃也不能說。
蕭雲淺“噗”地一笑,說:“不一定是兒子還是閨女,你先不要太早下定論。”
師兄這一誆他不要緊,他認定了是閨女,結果母親和母妃現在做的小衣,也都是女寶的。
這要生出來是個男寶,可就熱鬧了。
“一定是閨女!”厲蒼雲非常肯定,“凌師兄不是看過了嗎?就是閨女,他不會看錯的。”
冥穀神醫要是連這都看不好,該砸招牌了。
蕭雲淺尬笑,心說師兄這回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等孩子生出來是個兒子,看他怎麼跟王爺解釋。
“這個……那也不一定,畢竟隔着一層肚皮,說不定師兄就診錯了呢。師兄醫術再高,在這方面也不是絕對不會看錯。”爲免將來夫君跟師兄秋後算賬,她還是先墊上句話吧。
“沒事,我隨口說說。”厲蒼雲看她這麼認真解釋,心疼又有些好笑,攬住了她,“是兒是女都好,我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吾願足矣。”
他雖不是女子,也知道那懷孕分娩之痛是世間最爲人不能承受,他也不忍心讓蕭雲淺受那些苦,他是真沒想到,只跟她春風一度,就讓她有了身孕。
他無比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只是只要一想到蕭雲淺因此而承受的痛苦,他就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萬幸蕭雲淺自己懂醫術,知道如何調身子,再加上有凌九宵在,無論如何都能保他們母子平安,他才能稍稍放心。
蕭雲淺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安和對自己的重視,輕輕笑道:“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事,有我和師兄在,我們母子都會好好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當爹就好了。”
厲蒼雲點點頭,不再多說。
有時候人說話是很邪的,本來沒什麼事,說的多了,反而會成真。
兩人正軟語溫存着,藍桃在外面稟報:“王爺王妃,白大人帶着一夥人上門興師問罪來了。”
厲蒼雲目光猛地一冷:“怎麼回事?”
他還等着白廣茂上門請罪,對方倒先來問罪,膽子不小!
真當自己奈何不了他?
蕭雲淺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坐起身來,臉色凝重。
“回王爺,白大人說白公子昨天夜裏死了。”
蕭雲淺着實吃了一驚:“那白遠宸死了,怎麼可能?他怎麼死的?!”
當時白遠宸傷的並不重,還能大呼小叫,也是自己走着離開的,傷勢並不重。
才隔了一個晚上就死了,他的傷勢怎麼可能惡化的這麼快!
他手上有數條人命,死不足惜,可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就有點詭異了——總不能是被他害死的人回來索命了吧?
“回王爺王妃,白太傅說白公子因爲傷勢過重,不治而亡,皆是隻王爺傷了白公子所致。”
蕭雲淺立刻明白過來,轉頭看着白厲蒼雲:“白太傅的意思是說,昨天你打了白遠宸那一掌,他傷勢過重而亡。”
“不可能!”厲蒼雲臉色有些發青,並不心虛,“我昨天打他那一掌很有分寸,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不錯。”蕭雲淺非常贊同地點頭,“他當時的傷根本不重,完全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如果他真的傷重到一夜之間就能斃命的地步,怎麼可能自己走回去。”
“肯定有事情,去看看。”厲蒼雲立刻起身。
兩個人迅速穿好衣服,一起來到前院。
白廣茂帶了一隊侍衛,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一看到厲蒼雲,就聲色俱厲地喝道:“攝政王,你打死我兒,罪大惡極,還不趕緊給我兒償命!”
蕭雲淺看他臉色慘白,鬚髮皆亂,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的,十分可憐。
他怎能不哭!
就這一個嫡子,還是老來子,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指着他將來繼承白家的家業,光耀門楣,結果就死了!
死的那麼突然,毫無徵兆,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白大人,你先不要急,令郎當真傷重不治而亡?”蕭雲淺皺眉問。
白廣茂悲憤冷笑:“王妃這是何意,難成老夫會拿兒子性命開玩笑?”
他找了十幾個大夫,都不能把兒子救回來,還能有假?
大夫們都說他兒子昨天半夜就死了,屍體都涼透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啊,讓他怎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