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真多虧了秦王妃!”段氏滿眼感激,“我要準備一份厚禮,上門好好答謝秦王妃才成!”
原本兩下里沒有交集,人家不但完全沒有看不起信陽王府,還來救了她的性命,自當好好答謝。
“這是應該的,不過大嫂別費心,我去就好。”韓氏笑着說。
“不,我要親自去。”段氏堅持,“秦王妃救的是我,我當然要親自登門道謝,才能顯出誠意。”
韓氏頗有些無奈,說:“好好好,一切都聽大嫂的,大嫂先養好身體再說。大嫂餓了吧,我這就讓人去做些清淡的粥來,大嫂先喫一些。”
她給段氏掖了掖被角,這纔打開門出去。
別說是大嫂了,她也兩頓飯沒吃了,好在現在大嫂醒了,她也可以放心了,趕緊去廚房做飯,順便去老太妃那裏說一聲大嫂醒了,也好讓老太妃放心。
韓氏才關門出去沒多久,又有人開門進來。
段氏以爲韓氏忘了拿什麼東西,也沒怎麼在意,隨口問:“二妹,母親還好吧?”
剛纔只顧着感激秦王妃,她都忘了問問母親了。
她們早已情同母女,她在鬼門關上徘徊,母親必然是着急的。
沒人應聲。
段氏不解地轉過臉來,部在:“二妹,你怎麼……大師,是你?”
以往她要見大師的時候,大師要麼避而不見,要麼是在母親也在的情況下,反正從來不會單獨見她。
現在卻主動來見她,是擔心她被蛇咬了之後,會沒命。
慕容熙慢慢走到牀邊,看着本就瘦消,如今更是面色慘青,有氣無力的段氏,心中的愧對無以復加。
這是剛剛嫁給他沒多久,就生生守了十幾年活寡的妻子,是他這輩子除了母親,最最對不起的人。
他爲了替慕容家報仇,不得不放蛇咬了她,爲了必須請蕭雲淺來,他用的是最毒的舌,讓妻子吃盡了苦頭。
他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愧疚,是沒有其他辦法!
“大師找我有什麼事嗎?我被毒蛇咬了,身子不便,不能起來招呼大師,還請大師見諒。”段氏看他一直不說話,似乎在顫抖,氣息也有些不穩,不禁有些奇怪。
他這反常讓她有些不安,該不會她這般狼狽的模樣被大師看到,大師嫌棄得都不想說話了吧?
“不妨事。”慕容熙聲音沙啞地開口,“王妃身體虛弱,要多歇息,不必客氣。”
“多謝大師體諒。”段氏見他還不主動說,只能再問,“不知大師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慕容熙立刻搖頭。
他是不放心妻子,纔回來看看的。
當時奪取陰陽鐲沒有成功,爲免暴露,他連結界都不敢布,直接離開了。
不能確定蕭雲淺是否會因爲起疑心,迅速離開,不給妻子解毒,他得把解藥送回來。
好在蕭雲淺並非小氣狠毒之人,在他手上吃了虧,也沒有懷疑信陽王府的人,爲妻子解了毒。
其實他也不想對付蕭雲淺,不止因爲她在百姓中的口碑,他能看出來她是個心慈人。
憑藉他的術法能力,很容易感應到蕭雲淺有了身孕,他更不可能害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沒辦法,爲了完成他的報仇大計,他不得不對蕭雲淺用了術法。
即使他成功,也只是把陰陽鐲奪走,不會危及到他們母子的性命。
可惜失敗了,也不知道蕭雲淺和秦王藉此能夠查到多少,恐怕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現在他只能孤注一擲,等到老太妃生辰時,找到與她命格相合之人,再做一次法,收集一波鬼魂,不管達不達到要求,就發動聚陰陣,讓鬼魂衝進皇宮,殺了皇帝,爲父親弟弟們報仇!
段氏哪知道他此時心潮澎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覺得大師今天非常奇怪,完全不像平時那樣運籌帷幄,深沉冷漠,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發生了不好的事?
“王妃受苦了,多多歇息吧。”慕容熙說完轉身往外走。
他實在沒有臉見自己的妻子,若是再呆下去,忍不住要跪下來祈求妻子的原諒。
“大師請等一等!”段氏忽然叫住他。
慕容熙停步,回過身來問:“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段氏有些喫力地用雙手撐着牀,想要起來,那條腫脹的腿疼的太厲害,略略擡了擡身,又無力摔了回去。
慕容熙本能往前走了一步,接着停下,衣袖當中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
妻子這樣是他害的,他讓妻子受這麼多苦,有什麼資格碰她?
“抱歉,讓大師……見笑了。”段氏神喘了兩聲,放棄起來的心思,小聲問,“敢問大師與我家王爺可是舊識嗎?”
慕容熙的心猛地跳了兩下,以爲她認出了自己,有意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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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她眼中清澈光芒,知道自己想多了,微一點頭說:“算是吧,有過幾面之緣,怎麼了嗎?”
“那大師是不是知道我家王爺現在何處?我能不能見見他?”段氏緊張地抓住被子,渾身都在抖。
她一直覺得大師在騙她和母親,故意說知道王爺在哪裏,騙的母親相信能見到王爺,按照他說的去做,延長壽命。
她不是不希望母親多活些日子,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大師在做一件不可告人之事。
她相信大師跟他們家沒有仇恨,這麼做也絕對不會是要害慕容家,要不然憑藉大師的本事,殺她們一衆寡婦,輕而易舉,何必費這麼大的波折。
她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就想能不能見到王爺,問清楚前因後果。
“王妃稍安勿躁,我答應過老太妃的事,絕對不會食言。”慕容熙看她不是懷疑自己,鬆了一口氣。
他也知道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再加上可能被秦王懷疑,事情必須儘快有個結果了。
“既然如此,大師爲何不讓我現在就見一見我家王爺呢?”段氏有些急了,“我家王爺現在在哪裏?他遇到什麼事了嗎?還是有什麼危險,還請大師相告,我感激不盡!”
她起不來身,沒辦法行禮,只能深深低下頭去,彷彿在磕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