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言重了,哪有什麼罪責。”成德帝神情晦暗不明,“朕只是一直在想,朕病的極重,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中時,蕭雲淺能救朕,國師的丹藥卻沒起什麼作用,國師是不是一直在騙朕?”
那些丹藥恐怕沒什麼特別厲害的作用,大約是自己覺得丹藥無所不能,喫的越多越好,實際上丹藥卻一直在傷害他的身體。
等到再也撐不下去顧,身體一下子就垮了。
國師一開始爲他煉丹的時候,只說丹藥的好,可沒說喫到最後沒用。
百里驚鴻聽出他對自己的質疑,一個不慎,自己是要掉腦袋的,他卻是不驚不懼,說:“回皇上,臣從來沒有欺騙過皇上,所有丹藥的利弊臣都跟皇上說的很清楚,要不要服丹藥,服多少,全在皇上。再說這丹藥與治病的藥本來也不是一回事,皇上混爲一談,臣三言兩語也解釋不清楚。”
師尊能救回成德帝的命,靠的是超絕的醫術。
他的丹藥是以調養身體爲主,讓人身體康健,延年益壽,與治病救人差的遠。
跟成德帝這種愚昧無知的,他哪裏說的清楚。
“是嗎?看來朕是個孤陋寡聞的,連這些都弄不清楚了。”成德帝眼神不善。
百里驚鴻低了低頭:“皇上誤會,臣不是這個意思,臣只是言明事實,既然皇上不再信任臣,臣就辭去國師一職,迴歸山野,還請皇上恩准。”
他很願意看成德帝這副嘴臉嗎?
之前謀得國師一職,不過是方便他找到師尊罷了。
如今目的達成,國師的身份對他來說如同雞肋,走了正好,恢復自由身,他還想怎樣就怎樣,可以隨時去找師尊了。
“國師這是說的什麼話!”成德帝有些急了,“朕並無趕走國師之意,國師何須給朕臉色看?”
他不過是要給國師施壓,讓國師心有愧疚,加快爲他煉製長生不老丹,哪就想要國師辭官了?
百里驚鴻卻是去意已決,說:“臣煉不出長生不老丹,留下也是沒用,更沒有臉面繼續做國師,還請皇上恩准。”
“國師這是非走不可了?”成德帝看他態度如此堅決,當即沉下臉來,“這麼多年朕待國師可沒有半點虧欠,國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朕當什麼了?”
真以爲他求着百里驚鴻嗎?
再有本事也是他的臣子,他把國師供起來,國師就是個神,把他踩在腳下,他就像泥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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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驚鴻恭敬抱拳:“臣對皇上無半點不敬之意,是臣厭倦如今的生活,更不願再繼續勞心費神煉長生不老丹,還請皇上恩准臣請辭。”
“做夢!”成德帝氣的胸口一陣大痛,險些又吐血,“朕的話你居然敢不聽!一個一個都要違背朕的意願,朕就是對你們太過客氣!若你不識好歹,就休怪在朕翻臉不認人!”
“請皇上恩准臣請辭。”百里驚鴻就是不害怕,堅持要走。
“好,好的很!”成德帝怒極反笑,“朕倒要看看,沒有朕的允許,你能走去哪裏!來人,將百里驚鴻抓入天牢!”
兩名侍衛不敢怠慢,進來就要抓百里驚鴻。
百里驚鴻衣袖一甩,淡然道:“不必,我自己會走。”
說完轉身飄飄而去,沒有一絲一毫恐懼,也沒有半點求饒的意思,篤定成德帝不能把他怎麼樣一般。
成德帝氣得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跌坐下去。
這麼多年了,他是瞭解百里驚鴻的脾氣的,無所畏懼,不爲任何人、任何事折腰。
留也留不住,殺了他,更拿不到長生不老丹,這下怎麼辦?
難道要他這個一國之君低聲下氣給百里驚鴻賠罪,請求他留下來嗎?
厲景煜從外面進來,行禮過後不解地問:“父皇,兒臣方纔看到國師被侍衛帶走,說是父皇要把國師關入天牢,可有此事嗎?”
他聽說國師進了宮,本想私下裏跟國師要一枚打胎的丹藥給母后的。
最近父皇一直讓他批閱奏摺,處理公文,爲以後登基做準備。
這本是好事,可父皇讓人看的他緊,他根本沒有機會出宮,弄打胎藥的事交給別人做他又不放心,只能找國師。
結果剛纔遇上國師,他卻要被抓進天牢,這讓他百思不解。
成德帝怒哼一聲:“百里驚鴻不知天高地厚,恃寵而驕,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就讓國師在天牢待幾天也好,讓他知道知道,沒有自己的恩寵,他就什麼都不是!
等到國師冷靜下來,知道錯了,定會向自己求饒,自己再把他放出來就是。
“這……不知國師做錯了什麼事,惹父皇如此生氣?”厲景煜暗暗着急。
父皇這要是把國師關上十天半月的,母后那裏就越發有暴露祕密的風險。
成德帝倒也不瞞他,憤怒道:“國師要請辭,朕不準,他還敢頂撞朕,不教訓教訓,他都要騎到朕頭上來了!”
“什麼,請辭?”厲景煜大爲意外,“爲何?”
國師爲父皇煉丹,得到父皇最高禮遇,名利雙收,父皇甚至還要把一個公主嫁給他。
放眼整個大月國,再沒有別人有此殊榮,國師居然要請辭?
“朕說了他是恃寵而驕,不把朕放在眼裏,煉不出長生不老丹,朕還說不得他了?”成德帝餘怒未消,“就讓他在天牢待幾天,殺殺他的傲氣再說!”
厲景煜還待再說,看他在氣頭上,沒敢多嘴,暗暗着急。
暫時指望不上國師,他又出不了宮,怎麼才能弄副打胎藥進來?
以往他的妾室側妃懷孕打胎,都是經過父皇的,父皇縱然罵他不知收斂,太過輕狂放蕩,也都是准許的。
前段時間爲了討父皇歡心,他一直潔身自好,他宮裏的女人都沒有懷孕的,也沒個正當理由到太醫院拿打胎藥。
這可怎麼辦……
“你母后身子如何了?”成德帝忽然想起展皇后,問。
“啊?哦,回父皇,母后好多了,多謝父皇掛念。”厲景煜心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朕去看看她。”成德帝擡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