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不是一個只會爭風喫醋,沒有腦子的女人。
在後位上坐了這麼多年,也看多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對厲蒼雲又十分了解,纔會分析的如此透徹。
“母后說的對,的確有這個可能!”厲景煜恍然點了點頭,眼神陰狠,“既然厲景恆想要反,咱們也不能客氣!母后,不如咱們就拿貴妃的性命相要挾,到時候讓厲景恆自盡,他若不從,咱們就殺了貴妃,到時他受不得刺激,必然會崩潰,等他發癲狂,咱們再殺了他就是爲民除害,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人人都知厲景恆有瘋癲之症,發作起來濫殺無辜,在那種情況下殺了他,朝臣也好,百姓也好,不但不會怨他,還會誇讚他。
“好!”展皇后立刻點頭,“就這麼辦,去將貴妃拿下!”
她早就容不下貴妃了,如果不是成德帝一直護着,她三尺白綾賜死貴妃,眼不見心不煩!
如今機會來了,既能除掉貴妃又能除掉厲景恆,何樂而不爲!
兩人商議定,厲景煜立刻帶了幾名侍衛,直接闖進了貴妃宮裏。
貴妃這幾天沒有得成德帝傳召侍疾,一直安靜待在自己宮裏,一步也不曾出去。
她猜到成德帝肯定已經被展皇后和厲景煜控制,皇位很快就會易主,可她也改變不了什麼,更救不了成德帝。
更何況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救自己的殺夫仇人,只安心等厲蒼雲歸來就好。
正想着,房門被粗暴踹開,厲景煜一行進殺氣騰騰衝進來。
貴妃心一沉,知道情況不妙,仍然波瀾不驚,起身見禮:“見過太子殿下。”
“貴妃就不必多禮了,二弟可曾給貴妃傳過密信?”厲景煜邁步進來,看到諾大的房間裏只有貴妃一個人,也不急於動手,一上來就直接問。
說也奇怪,歲月似乎對這個女人格外仁慈,年近半百的人了,仍是風姿綽約,容貌絕美,如同少女一般。
也難怪父皇那般不好女色的,也對貴妃念念不忘。
即使貴妃生下了厲景恆那個妖孽,還以死相逼非要留下他,父皇被惹怒,也只是將貴妃關在冷宮,不曾殺了她。
這要是別的妃子得罪了父皇,恐怕墳頭的草都已經很高了。
貴妃猜想外頭情況有變,面上不顯,說:“妾身身居後宮,景恆又已經去了榆州,妾身快一個月不曾見到他了,掛念的很,真有密信倒是好些,妾身也能知道景恆如今怎樣了。”
她從未承認成德帝給雲兒取的“厲景恆”這個名字,沒有外人時也從來不叫。
說起來離着厲蒼雲和蕭雲淺成親還有不到十天時間了,兩人還沒回來,她心裏頭也不是滋味。
也倒不是說定好的日子,就一定要成親,畢竟計劃不如變化。
可成親這種事是最忌諱改日子的,她縱使性情再豁達,再看淡生死,有些事情錯過了,她還是覺得難以解開心結。
“貴妃似乎有事情瞞着本宮啊。”厲景煜緩緩上前兩步,眼中滿是狠戾,更有一種叫人看了極爲不舒服的佔有慾,“二弟真沒有傳祕信給貴妃?”
“不曾。”貴妃淡淡搖了搖頭,此時倒是完全平靜下來了,“太子殿下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嗎?景恆去榆州快一個月了,那邊的情形如何了?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相告。”
她跟厲蒼雲的確有密信往來,一般都是在萬分緊急的情況下,通過特殊的渠道送進宮來,絕對不會被外人知曉。
只要她不說,太子絕對不會知道,任憑太子怎麼套話,她都不會上當。
在冷宮待了二十多年,這份隱忍和定力她還是有的。
“貴妃若是一直這樣嘴硬的話,可沒有好處!”厲景煜逼到貴妃身前,見她防備地向後退了兩步,眼神更是得意,“貴妃也知道,如今父皇病重,本宮就快要登基了,若是二弟能好好爲本宮效命,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反之,可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了!”
最後一句話,他是咬着牙說出來的,牙齒呲呲的摩擦聲,讓人頭皮發麻。
貴妃神情依舊淡然,說:“景恆對皇上向來忠心,對太子殿下也從未從無犯上之意,還請太子殿下明察開恩,給景恆一條生路。”
她心中卻是冷笑,不管雲兒爲他們做多少事,都不曾改變皇上和太子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決心。
太子就更不用說了,莫名其妙就對雲兒懷有強烈的敵意,非殺不可,她要信了太子的話纔怪。
這還是皇上和太子都不知道雲兒是前朝太子的遺孤,若不然他們父子都不會容雲兒活到現在。
厲景煜眼神冷了下去,透出絲絲的殺機,“貴妃這是要跟本宮硬到底了?本宮就跟你說實話吧,二弟早有預謀造反,如今更是抗旨不遵,父皇聖怒之下,已命禁衛軍押他回京受審,若是沒有本宮相幫,二弟必然一命嗚呼,貴妃可要想清楚了!”
貴妃的臉色瞬間有些發青,冷冷看着他,問:“太子殿下定要這樣趕盡殺絕嗎?景恆對殿下從無不敬之意——”
“有沒有不敬二弟心裏很清楚!”厲景煜冷笑,接着又露出那種叫人不舒服的眼神,說,“不過貴妃誤會了,是父皇要殺二弟,不是本宮,貴妃若想救二弟的話,也不是沒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貴妃豈會看不出他眼裏的意思,心中憤怒屈辱而震驚!
她雖只是一個妃子,可好歹也是太子的長輩,她兒子還跟太子是兄弟,他竟對自己起了那樣的心思!
自己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太子倒是真不嫌,真是畜牲不如!
“這個嘛,就看貴妃會不會做了。”厲景煜還以爲她被自己嚇住了,越發得意,“貴妃雖是父皇的妃了,可這麼多年都是在冷宮裏試過,很寂寞孤苦吧?是不是想找個人溫存溫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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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可就相當明確,也相當無恥了。
要說他做爲太子,身邊不可能缺美人,不知道有多少朝臣想把自己女兒塞進東宮,可不管怎樣美人,他對她們也只有發泄和利用,從沒有一個真心喜歡的。
就算對蕭雲淺,也是覺得她貌美無雙又不對他曲意奉迎,還那麼有本事,勾起了他的征服欲罷了。
可對貴妃,他卻忽然之間有了某種情慾,這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