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驚鴻倒是每次都應召入宮,可長生不老丹沒煉出來,他也沒有辦法,被成德帝罵一頓,轟回去繼續煉。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要發生,侍衛們都已經習以爲常了,暗暗替百里驚鴻鳴不平。
誰都知道他一開始就說了長生不老丹煉起來非常難,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煉製成功,成德帝也說不強求,讓他盡力。
這時候又嫌人家煉不出來,這麼折騰人家也太過分了。
當然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成德帝病入膏肓,也還是一國之君,他們的性命全掌控在他手裏呢。
“你們這些蠢貨,混賬!都不想要腦袋了是不是?”成德帝見所有人都站着不動,越發憤怒,想要動手。
可惜他用盡全身力氣,也只是擡了擡頭,又重重摔了回去,喘息着罵:“混賬!你們、你們敢無逆朕,朕、朕要了你們的命!去請……國師,快去叫國師……”
厲景煜大步進來,揮手讓所有侍衛都退出去,看成德帝氣的直翻白眼,額頭青筋暴起的樣子,不但不心疼着急,反而微微笑了笑,說:“父皇就別白費力氣了,國師是不會來的。”
“什麼?不會來?朕叫他來,他就必須得來……景煜,你、你來的正好,你親自去給朕請……請國師,必須要讓他來,朕要……長生不老丹……”成德帝喘的很厲害,好幾次一口氣上不來,都要厥過去。
厲景煜在龍牀前轉了一圈,笑着搖頭:“父皇還真是天真呀,直到現在還等着長生不老丹,父皇也不想想,如果真有長生不老丹,國師不會自己用嗎?爲什麼要給呀?”
要說在這一點上他還是非常清醒的,就從來不把希望放在長生不老丹上。
成德帝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什麼意思?難道國師已經把長生不老丹製出來,自己用了?好個百里驚鴻,居然敢敷衍欺瞞朕,罪、罪該萬死!”
厲景煜看他根本沒明白,懶得在個問題上跟他計較,說:“總之父皇就別想了,國師是不會來的,兒臣讓他研製其他丹藥去了,父皇還是乖乖等死吧!”
國師雖然沒有明着答應在他登基以後爲他效力,可也沒拒絕啊。
他讓國師煉丹藥,國師也沒有拒絕,說明國師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從昨日開始他就交代國師不必管父皇的傳召,只管好好給他煉丹藥就行了。
他也不求什麼長生不老,只讓國師給他配一些強身健體的,百毒不侵的,以及能殺人於無形的丹藥即可。
“你、你說什麼?”成德帝一聽這話頓時怒了,“你、你讓國師煉丹?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國師爲朕效命,你居然敢……”
他這一怒,胸口越發疼得難受,咳了幾聲,吐出一口血,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
他的身體也真是成了強弩之末,別說厲景煜故意氣他,就算什麼都不做,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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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就別生氣了,有什麼用?還是快把玉璽交出來吧,兒臣有用。”厲景煜看着他這樣子,莫名噁心,不耐煩地說。
“玉璽?你個混賬,你要玉璽幹什麼?”成德帝瞪大眼睛,看到厲景煜得意而陰險的眼神,頓時火冒三丈,“朕還沒死呢,你就敢打玉璽的主意,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父皇這又何必呢?”厲景煜也不生氣,溫和勸道,“反正父皇快駕崩了,皇位一定要傳給兒臣的,玉璽父皇早一天晚一天交出來都一樣,抓在手裏不放有什麼用?”
他也想過悄悄把玉璽找出來,逼迫父皇退位,父皇也無可奈何。
就算他不逼迫父皇,玉璽在他手裏,等着父皇駕崩,他也能安心。
可他悄悄找了好幾次,始終都沒有發現玉璽,父皇藏的礅太嚴實了,應該只有父皇自己知道玉璽在何處。
“孽障,你、你這個畜牲……”成德帝氣的渾身發抖,“你竟然敢、敢這樣跟朕說話……”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無比孝敬的太子居然是這樣一副面孔!
他這還沒有嚥氣呢,太子就迫不及待要搶玉璽,足以看出他的心腸有多惡毒,將來登了基。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皇帝!
其實真要說起來,成德帝雖然喜怒無常,對付一些反對他的人手段也很毒辣,對於厲蒼雲更是趕盡殺絕,他還真不是一個暴君。
他剛剛登位的時候,因爲知道前朝皇帝是因爲殘暴而丟的皇位,失了民心,他還是勤勉爲政,想要給百姓好日子的。
只可惜到了晚年,他醉心於丹藥,爲了長生不老丹,不惜耗費大量人力財力物力搜尋珍貴藥材,這才搞得天怒人怨。
更可悲的是,他不認爲自己這樣有什麼錯,反而覺得自己是個好皇帝,只有他長生不老,永遠統治大月國大,百姓才能一直有好日子過。
這純粹是他自己性格的偏執贊成的,不是說他是故意殘暴不仁,讓百姓沒有好日子過。
“行了,父皇你就別罵了!”厲景煜耐性磨光,不耐煩起來,“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有什麼意思!快把玉璽交出來,父皇安心去,兒臣一定會好好治理大月國,會讓百姓有好日子過的!”
“你、你休想!朕……絕對不會把皇位傳給你!”成德帝氣的臉紅脖子粗,兇狠地瞪着厲景煜。
如果此時他手上有把刀,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刺過去!
厲景煜冷笑:“父皇這話兒臣可就聽不懂了,兒臣是父皇的嫡長子,也是太子,不把皇位傳給兒臣,要傳給誰?難道傳給厲景恆嗎?”
成德帝氣的心口發疼,眼前發黑,一時說不出話來。
“父皇放心吧,兒臣一定會想辦法殺了厲景蛋,幫父皇了結心願,讓父皇死得瞑目的。”厲景煜緩緩上前,忽然一把揪起成德帝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玉璽在哪裏?快點交出來!”
成德帝本來就喘不過氣,被他這一提,勒的眼直往上翻,顯些嗚呼衣哉了!他嘶啞着嗓子呵呵冷笑:“你、你別做夢!你這個混賬……朕……朕就就算把皇位傳給景恆,也、也不會傳給你這混賬……”
他這說的原本是氣話,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改變要除掉厲蒼雲的心,是厲景煜驟然露出真面目,前後差別實在太大,他憤怒異常,纔會一時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