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妙啊！”成德帝猛一拍廳案，忽地站起來，對百里驚鴻讚不絕口，“國師果然深謀遠慮，智謀無雙，朕有國師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百里驚鴻寵辱不驚道：“皇上謬讚了，臣見識淺薄，愚笨不堪，當不起皇上如此誇讚。”
“國師就不必自謙了，此番朕若能得償所願，定記國師一大功！這樣吧，拿到前朝寶藏，朕會將其中一城贈與國師！”成德帝豪爽說道。
前朝寶藏到底有多少，沒人說的清，他相信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就算是其中一成，也是普通人幾輩子都得不來的財富。
百里驚鴻沒有過分謙遜，客氣了幾句，算是收下了。
寶藏？
呵，他從來就不稀罕，幫着皇上出謀劃策，根本不是爲了錢財，只要他願意，隨便動動手指，就有花不完的錢。
他想要的，不過一個師尊罷了。
之所以表現出一副爲名利的樣子，不過爲了不引起成德帝疑心。
這狗皇帝猜忌心極重，他若毫無所求爲狗皇帝效力，必被懷疑，若出不必要的麻煩。
成德帝有了主意後，有意讓人傳出要命厲蒼雲前往榆州賑災的消息。
等淑妃知道這件事情，定會主動向他說出寶藏的祕密，交換厲蒼雲活命！
此時的厲蒼雲和蕭雲淺還不知道這些，兩人從太子殿上出來，一路往外走。
等到確定不會被成德帝的人偷聽，厲蒼雲問：“淺淺，父皇喫的丹藥是不是有問題？”
蕭雲淺表情凝重地說：“問題大了去了！皇上喫的亂七八糟的丹藥太多，已經中了毒！”
“什麼，中毒！”厲蒼雲驚怒，“國師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毒害父皇！”
他並不太懂丹藥，只憑直覺認爲父皇喫那麼多丹藥並不好。
所謂過猶不及，再補的東西，喫的多了，也會適得其反。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父皇居然還中了毒！
百里驚鴻爲了對付他，什麼事都敢做！
“倒也不能這麼說。”蕭雲淺搖了搖頭，“國師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給皇上下毒，他給皇上喫的那些丹藥本身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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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蒼雲怒氣稍斂了些。
“皇上在身體比較虛弱的時候適當用一些丹藥補一下，對他有益無害。問題在於皇上喫的丹藥太多了，有一些丹藥的作用是疊加的，有一些又是相剋的，服用的丹藥越多，對他身體的殘害也就越大。”蕭雲淺語氣越發嚴肅。
厲蒼雲點頭：“不錯，父皇剛剛服丹藥的時候，身體迅速好轉，父皇很是高興，服用的丹藥越來越多，還相信用丹藥可以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
他是妖王，有着強大的魔法，也還沒有到與天地同壽的地步，只是比尋常人類老的慢一些罷了。
“所以皇上纔會上癮啊，可皇上用丹藥求長生，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蕭雲淺無奈道。
百里驚鴻既然是煉丹高手，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問題在於成德帝的身體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調理。
如果停止服用丹藥，就好像百尺高樓被抽掉了地基，會轟然倒塌。
到那時，所有人都會認定是百里驚鴻的丹藥害死了皇上，他將百口莫非辯，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厲蒼雲皺眉問：“那父皇可還有的治嗎？”
父皇不遺餘力想要殺他是一回事，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父皇中毒而死。
他也不是以德報怨，這件事情他不知道就罷了，他知道了卻什麼都不做，過不去自己心上這道坎。
“很難了！”蕭雲淺搖了搖頭，“皇上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只能用丹藥維持着。再說他如今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就算王爺跟皇上說喫那些丹藥有害，他會信嗎？說不定還會以爲王爺有心害他。”
說白了，皇上現在就是活一天算一天。
厲蒼雲沉默，心情是有些沉重，但並不愧疚難受。
人各有命，父皇到這地步，不是他的錯，他不必承擔任何責任。
看在父皇命不久矣的份上，只要母妃無恙，以往的一切，他不再跟父皇計較就是了。
“你瞞着我的，是國師也知道，是不是？”蕭雲淺忽然轉了話題。
厲蒼雲略一猶豫，還是點頭。
“那件事情如果我知道了，對你會很不利？”蕭雲淺用肯定的語氣問。
厲蒼雲暗暗苦笑，百般不願意承認，還是點頭。
淺淺這樣問，就是猜到了很多，他否認也沒有用。
他早知道早晚有一天淺淺會知道所有真相，他要面對的也無法避免。
到如今他還是沒有做好淺淺知道真相以後，跟他決裂、反目成仇的準備。
若有可能，他當然希望淺淺永遠都不要知道當初的事。
就像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擅自替淺淺做決定，讓她忘掉了那些過去。
問題是但凡有別的選擇，他也不願意這樣。
“那件事情就真的毫無轉還的餘地？”蕭雲淺反倒不忍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其實她很想說，她不是原主，不管厲蒼雲隱瞞的事情有多可怕，都是屬於原主的，與她無關。
如今她在意的，就是母親弟弟和師兄，只要他們好好的，別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
厲蒼雲忽然很急促的喘了一聲，眼前驟然現出可怕的殺戮畫面！
屍橫遍野，哀嚎不斷，血流成河！
他的頭劇烈一痛，手掐住了兩邊太陽穴，沙啞着嗓子問：“能不問嗎？”
其實每一次淺淺想要個結果，又因爲他所隱瞞的事而對他心有芥蒂時，他就把真相說出來！
不管淺淺是否原諒他，至少他不用再患得患失。
可每次想到淺淺知曉真相後會跟他不死不休，再不會跟他在一起，他又實在鼓不起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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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問了！”蕭雲淺的心彷彿被攥住，有點透不過氣，“抱歉，我不是想要逼你，我只是——”
“不！”厲蒼雲忽然轉頭，緊緊握住她的手，眸光晶亮，“不必跟我說抱歉，你不欠我什麼。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你，你給我點時間，等我安排好一切，就會告訴你一切，到時無論你要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接受！”
他要安頓好自己的母妃，安頓好鷹騎那幫與他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的兄弟們，纔可以心無旁騖地面對他和淺淺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