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散發出的強烈戾氣像一張怒張的網,要將蕭雲淺束縛其中。
因爲用力,他指節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她還是不肯跟他走,甚至不希望他出現在她的家人面前!
白然他們立刻就要攻擊厲蒼雲。
厲蒼雲冷嗤一聲,大掌抓住了蕭雲淺右手腕上的輪迴鐲。
輪迴鐲“嗡”地震動一下,白然他們立刻發出慘叫!
他們沒有實體,不會感到痛。
但即將魂飛魄散的恐懼,遠比肉體的疼痛還要可怕!
這種力量絕對不是小鬼們能抗衡的,這就是降維打擊!
“你幹什麼,放手,不關他們的事!”蕭雲淺氣不過,用力推厲蒼雲。
這些鬼魂都是自願跟着她的,幫了她很多,她把他們當朋友。
不能因爲她跟男人的私人恩怨,連累他們。
好個厲蒼雲,知道她的祕密就算了,他居然能直接傷害白然他們,到底是何方妖孽?
虧的她前世還是個玄學研究者,見過不少妖魔鬼怪,卻到現在也看不透厲蒼雲的底細。
厲蒼雲立刻鬆手,眼中的憤怒迅速退去,溫聲說:“本王不會動他們,只是警告他們安分點,別擔心。”
相反的,有白然他們保護,女人會更安全一些,只要他們別起不該的念頭。
“我會管束他們,不會有事。”蕭雲淺也冷靜下來,解釋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弟弟病的很嚴重,在好起來之前,不能隨便移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我肯定要回京城的,但不是現在,等我回去找你。”
她是應該跟厲蒼雲好好談談,解開樑子,以後各走各路。
要不然一直這樣糾纏不清,無論對她還是對厲蒼雲,或者秦王,都不是好事。
厲蒼雲原本漆黑的眼底彷彿掉入一點火星,頓時熾熱起來,語氣中也透着歡喜:“你會去找本王?”
她這是不再氣他,肯原諒他,接受他的補償了?
蘇錦洛那小子總算有聰明的時候,烈女怕纏郎這話他說的太對了。
這不,淺淺就被他磨的沒脾氣了?
蕭雲淺因他眼裏的雀躍忽然就心生不忍,要他別再來找自己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點頭說:“會,你先走吧,別讓人看到。”
“本王在附近辦些事,會留一些日子,過幾天你弟弟病好了,咱們一起回京城。”厲蒼雲語氣輕快地說。
蕭雲淺嘴張了張,到嘴邊的拒絕換成了一個“好”字。
“你弟弟如何,需要什麼嗎?”厲蒼雲的眼神越發愉悅,關心起自家小舅子來。
蕭雲淺搖頭:“不用,我照顧長笙就好,你先走吧,天黑了,注意安全。”
說完自己又覺得可笑,這傢伙武功奇高,輕功絕頂,又是個大男人,能有什麼危險。
“嗯。”厲蒼雲一點不覺得她囉嗦,對她的關心暗暗竊喜,認真答應。
“那……那我去照顧母親和弟弟了。”蕭雲淺心裏有點亂,轉身迅速往回,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是一直恨他欺負了自己嗎,這就心如小鹿亂撞了?
蕭雲淺啊蕭雲淺,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亞子!
厲蒼雲一直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走遠,直到她進了屋,關了門,這才如大鵬展翅般飛遠。
蕭雲淺正吐槽自己,一擡頭看到賀蘭雪正關切地看着自己,頓時有些心虛,問:“母親怎麼還沒睡,是哪裏不舒服嗎?”
賀蘭雪往外看了一眼,問:“淺淺,那男人是誰啊,怎麼不讓人進來坐坐,喝杯水?”
閨女大了,有喜歡的人也很正常。
可總要明媒正娶,光明正大才行。
這麼偷偷摸摸半夜見面,傳了出去,對淺淺名聲可不好聽。
“他……”蕭雲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反正不能說出她跟厲蒼雲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淺淺,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啊?對了,你跟秦王成親了嗎?”賀蘭雪忽然想起這件事,問。
當年這樁親事是聖上賜婚,就算她不在將軍府了,除非有聖上旨意,否則秦王府應該不會退婚。
蕭雲淺搖頭:“還沒呢,母親別擔心,這些事情我慢慢跟母親說。”
母親身體很弱,弟弟又剛剛脫離危險,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主要是將軍府現在情況比較複雜,她的身份也還沒被承認,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你心裏有數就好。”賀蘭雪看她不太想說,又很有主意的樣子,也就不再多問。
蕭長笙雖然脫離了危險,因爲身子弱,一直在昏睡。
蕭雲淺執意讓賀蘭雪去歇着,她守着弟弟。
賀蘭雪拗不過她,加上這兩天不眠不休照顧蕭長笙,也是疲憊至極,就依了她。
蕭雲淺守在蕭長笙牀邊,隔一會就試試他的體溫,沒再燒,就是好事。
白然咻地從輪迴鐲裏鑽出來,說:“老大,你不是要我打聽一下秦王是什麼樣的人嗎,你猜怎麼着?”
“不猜,說。”蕭雲淺頭也不擡。
她是想提前瞭解一下秦王的爲人處事,用最合適的方法,解除兩人之間的婚約。
她已經不是清白身,絕不可能瞞着秦王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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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秦王是個殘暴的,知道她給他戴了綠帽,定會遷怒將軍府。
就算她不管別人,也不能不管母親和弟弟。
“沒趣。”白然撇撇嘴,說,“秦王從十幾歲時就染了病,身體很差,最近幾年都是坐輪椅出行,身體更是越來越差,好幾次昏厥過去,太醫都差點救不回來!”
“哦?有這事?”蕭雲淺大爲意外。
原主打探無門,她回京城也才幾天又離開了,沒機會沒聽到旁人議論。
既然秦王病的這樣重,這應該不是祕密,是她一直沒機會打聽到。
“對啊,不過秦王府的人都不敢隨意議論,外頭的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多說,大多是私底下議論幾句。秦王前些年風頭太盛,立下赫赫戰功,恃寵而驕,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大有取而代之之勢,如今病重不治,若是傳出去,太子趁勢反撲,秦王哪還有命在!”白然不勝唏噓。
他活着的時候,也是出身侯門,對這些事情自然深諳其道。
蕭雲淺眸光閃爍,想到了什麼:“秦王這時候娶妻,難道是沖喜?”
真是這樣的話,就能解釋的通,爲何秦王忽然要跟她完婚了。
“大概是吧,我還沒有打探到,秦王府的人對秦王的病諱莫如深,就算真娶妃真是爲了沖喜,也肯定不會直接說的。”白然顯然也是這樣想的,蕭雲淺這一說,他纔不覺得意外。
蕭雲淺心中有了數,看來要解除和秦王之間的婚約,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