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寺,長笙身子不好,在寺裏休養。明日一早,本將軍讓人安排馬車,送你過去見他們。”蕭明昭語氣平靜地說。
長笙就是蕭雲淺的弟弟,不過從他的語氣神情就能看出,他從來沒把那孩子看在眼裏。
蕭雲淺挑了挑眉,問:“那今晚我住哪?”
將軍府雖大,此時也沒有她的落腳之地。
原本給嫡女準備的住處,這會兒也被楊兮若“鵲巢鳩佔”了。
蕭明昭冷冷看她一眼,吩咐管家給她安排住處。
蕭雲淺不再多說,轉身往外。
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過頭來,直直看着蕭明昭,眼神十分詭異。
蕭明昭被她看的莫名心悸,猛一揮袖子:“還不滾!本將軍警告你,別惹事,否則本將軍絕對不會客氣!”
蕭雲淺不置可否,轉身出去。
她要真相信渣爹是送她去見母親和弟弟,腦子絕對有坑。
這是又想對她下殺手了吧?
不過母親和弟弟萬一真在清音寺呢,過去看看再說。
蕭明昭招手叫過一名侍衛,一臉狠色地小聲吩咐了幾句。
蕭雲淺出了門,唸了幾句咒語。
輪迴鐲發出一道白光,一道縹緲的影子出現。
“怎麼就你自己,他們呢?”蕭雲淺不滿地問。
輪迴鐲裏明明收着十幾個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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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是不是傻,現在是白天誒,有陽光!”白然沒好氣地說。
他好歹是惡靈,勉強能應對。
那些個亡魂、幽魂之類的小鬼,一見陽光就魂飛魄散了,哪敢出來。
“啊,我忘了,剛穿越過來,腦子還沒恢復。”蕭雲淺略尷尬,接着冷聲說,“去清音寺看看,我母親和弟弟在不在——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如果母親和弟弟真在清音寺,她就先過去,等什麼明天。
若他們不在……
“是,老大。”白然忿忿地咻咻飄走。
他就是傻。
他要不傻,怎麼會跟了個這麼傻的老大!
蕭雲淺走出沒多遠,就見楊兮若匆匆過來,臉色慘白,眼睛紅腫,顯然剛哭過。
這是心疼她親孃陳氏呢。
蕭雲淺懶得搭理她,換個方向走。
“蕭雲淺,你站住!”楊兮若顯然是衝蕭雲淺來的,一臉憤怒地奔過來。
“呵。”蕭雲淺嘲諷冷笑,“你叫我?看來你自己都沒接受你的冒牌身份。”
生就的骨頭長就的肉,楊兮若就算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楊兮若頓時臉色一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換上溫婉哀傷的神情,輕聲道:“妹妹,你怎麼能對乾孃下那麼重的手,她可是你親生母親!就因爲乾孃說了幾句,你就要毀了她嗎,你不怕遭報應嗎?”
“你也知道開水澆在臉上,人就毀了,怎不問問你娘爲何會被我燙傷?若不是我反應快,毀的人就是我?”蕭雲淺冷聲問。
楊兮若柔聲說:“妹妹想多了,乾孃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蕭雲淺眼神驟然一厲,“把開水往人臉上潑是開玩笑?好啊,那等下我也跟你開個玩笑如何?”
楊兮若臉色猛地一變,強壓着怒火:“妹妹何必這樣咄咄逼人,乾孃臉和身子都燙壞了,痛不欲生,若父親知道妹妹竟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這樣的毒手,豈會容的下妹妹!”
蕭雲淺挑眉說:“你這不正是要去蕭將軍那告狀?去吧,蕭將軍在書房。”
楊兮若臉色越發難看,卻是說不出話。
若真鬧到將軍那,這賤人就算承認,將軍也一定會將事情壓下。
賤人砍了程海的胳膊,將軍都沒將她怎樣,又豈會爲了自己孃親,跟她起衝突。
何況她不敢把事情鬧大——畢竟她是假的嫡小姐,鬧的越大,越引人關注,她的真正身世就越容易暴露。
可想起孃親那可怕的樣子和承受的痛苦,她就想把賤人銼骨揚灰!
“楊兮若,從你把我推下懸崖那一刻起,你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能再改變,你認命吧!”蕭雲淺森森冷笑。
她周身驟然籠罩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氣息,冷酷銳利,似狼般嗜血狠戾,恐怖之極。
楊兮若驚恐地臉色發青,連退三步,心跳如鼓:“你……”
這絕對不是那個懦弱到連殺雞都不敢看的廢物!
掉了一回懸崖,賤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慫貨!”蕭雲淺看她嚇成這樣,鄙夷地哼一聲,從她面前施施然過去。
楊兮若的雙手攥了又攥,到底還是忍住撕她臉的衝動。
跟這賤人硬碰硬絕非明智之舉,要尋個好機會……
陳氏頭臉燙傷嚴重,眼睛更是睜不開,痛徹心扉。
楊兮若只好找管家去請大夫來給陳氏看看,並謊稱陳氏是小心摔倒在開水鍋上,才燙成這樣。
大夫來一看,連連咂舌,開了些治燙傷的藥,收了診金就離開了。
陳氏用了藥,也是收效甚微,一邊痛的呻吟一邊怒罵:“蕭雲淺那賤人……啊……我不能饒了她!兮若,你怎麼不去找將軍,扒了那小賤人的皮!啊……疼……”
太疼了,她這輩子沒受過這種疼!
楊兮若沒好氣地說:“疼也是你自找的!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就對蕭雲淺動手!”
“唉喲……你這沒良心的,怎麼這麼說我!我還不是爲了你……”陳氏又疼又憋屈,想嚎啕大哭,眼睛壞掉了,眼淚都流不出來。
“你就是蠢!難道沒發現蕭雲淺跟以前不一樣了嗎,冒冒失失動手,不但沒成,還讓她抓到把柄,現在情形對我非常不利,你知不知道!”楊兮若越想越擔心,罵的就越狠。
她剛看到陳氏燙成這樣,嚇的不輕,也很心疼。
可想想眼下這局面,這會兒她就只剩生氣了。
“都是那小賤人……就不能讓她活……趁着將軍還沒信她,趕緊弄死她,唉喲……”陳氏一邊發狠,一邊痛不欲生。
楊兮若沒言語,眼裏閃着狠光。
“啊……我的臉……不行,大夫的藥不管用,兮若,你快想想辦法給我治臉,我不能這樣……”陳氏嚎哭着。
疼就不說了,以後女兒成了秦王妃,她就是秦王的岳母,是要跟京城的貴夫人們打交道的,毀了容怎麼行!
“我能有什麼辦法!”楊兮若不勝煩躁,“我又不是大夫!”
“你去請醫術高明的大夫啊!難道你不管我了!”陳氏又氣又急,“昨天不是才聽將軍說,請那個什麼穀神醫的來嗎,正好,讓那神醫也給我治治!”
楊兮若眸光一閃:“冥穀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