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相認的結果
段漠柔掏出手機,顫抖着手指撥電話,待到那端被人接通,那熟悉的聲音自無線端傳過來,她眼裏的淚才終於像是開閘了的水龍頭,不斷不斷往下掉。
“喂怎麼了”商君庭握着手機,又問了句。
段漠柔動了幾下嘴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漠柔你在哪”商君庭剛從會議室出來回到辦公室,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不禁拿下手機看了眼,確定還在通話的狀態,他頓時心裏凜了下,重又問了句,俊眉也蹙了起來。
“我”她粗啞着聲音良久只憋出了一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
商君庭一聽到,蹭一下從位置上起身,拿了車鑰匙便朝着門口而去。
開門出去,差點與剛要進來的黛西撞到。
“商、商先生你要去哪下個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商、商先生”黛西看着頭也不回朝外走的商君庭,一臉疑惑。
商墨剛從另一間出來,黛西忙拉住他:“商先生去哪下個會議就要開始了,他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商先生走了去哪了”商墨一聽,忙也轉身追了出去。
商君庭徑直按了地下車庫,手卻依然緊握着手機:“開口說話漠柔你在哪”
電話中聽到的汽車喇叭聲以及嘈雜繁亂的聲音,直讓他更加擔憂起來。
她應該在外面,並不在家裏,可是,她到底在哪裏
“漠柔,開定位,等在那裏,哪兒都不要走,我馬上來。”他邊朝着車子奔去,邊對着她說着。
啓動車子,駛出地下車庫,查找她的手機,手機頁面上傳來定位,原來真的不在家。
他飛快朝着那個地點而去,心裏焦灼又慌亂,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出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段漠柔聽到他的話,打開了定位系統,整個人卻再沒一點力氣,眼前一黑,瞬間倒了下去。
商君庭到的時候,看到她身邊一大灘的血跡,而她倒在那裏,他差點腳軟,整個人也險些暈過去,踉蹌着奔到她的身邊,一把抱起她,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發現並不是她身上的血,可是還有誰
他已沒時間再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一把抱起她,朝着車子衝去。
段漠柔醒來時,已是晚上,室內只亮着一盞幽暗的燈光,牀邊的輸液架子上,還有鹽水掛在上面。
她聽到外間傳來聲音。
“嗯,沒事,她睡着了等她醒來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好嗎好,那你先睡,乖”
是商君庭的聲音,顯然是在跟小包子打電話。
段漠柔動了動手指,又撐着身體起來,她要去看她媽媽,她要去見她。
門外的商君庭剛好打完了電話進來,一看到她起牀,忙上前去扶她。
“怎麼下牀了”
“我要去”她試着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喉嚨口仍像是堵着什麼般。
商君庭按住她的雙肩,不讓她起牀,他黝黑的眸子望着她,猶豫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她還在重症監護,還沒有脫離危險”
一個下午,他已經把事情瞭解清楚,原來她是赴了唐清瑜之約,可是中間不知爲何,一大批記者突然闖了進去,唐清瑜拉着她就跑出了包廂,在過馬路時,應該是慌亂,沒有看清紅綠燈,才被車子撞上。
唐清瑜在車子撞上來的瞬間,一把推開了段漠柔,她自己卻沒有躲過那輛車子疾速的撞擊。
聽說肋骨多處骨折,四肢粉碎性骨折,腦出血
“我要去我要去看她”段漠柔仍然執着地說着,她非要去見她不可,非要見她。
商君庭沒辦法,只得叫來了護士,撥掉了鹽水,抱着她出去。
他把她帶在白雲診所,而唐清瑜送在港城醫院,商君庭一路開着車,邊打電話問着情況,邊不時望着身邊的人。
段漠柔靠在那裏,一副沉默的樣子,她沒再問他,也沒再流淚。
醫院的外面,聽說了此次事情的一些記者們早已擁在門口,雖沒有當初易浩文時的場面浩大,但幾乎也擠滿了。
商君庭的車子繞到了後面,開車門,將她抱下車。
段漠柔掙扎了下,示意自己可以走,腳才踏地上,險些一軟就摔倒。
他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想要抱起,她卻仍然拒絕。
商君庭只得站在她邊上,看着她扶着牆壁,一步一步走向重症監護室。
還未走到,蘇紫沫看到她,頓時朝着她大吼:“你還來做什麼你把媽媽害成什麼樣了你這個害人精”
她上前,舉起手就要甩上來,卻讓商君庭一手擋下。
“紫沫住手”蘇啓廉看到,忙喝斥了聲,隨即走向段漠柔和商君庭。
他對着商君庭微點了點頭,望向段漠柔時,眼裏痛苦的情緒更深濃。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段漠柔也望向他,這個世界真是可笑,曾經和她有過緋聞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怪不得,當時他看她的眼神,就讓她覺得有些異樣,原本還想不通那是什麼,現在想,那便是父親疼愛的目光。
“漠柔”蘇啓廉走至段漠柔面前,輕輕叫了聲,他其實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唐清瑜對她到底說了沒有。
段漠柔望着他,從小到大,她就沒有叫過一聲爸爸,或許在那段丟失的記憶中,她曾經叫過,但現在也已忘得一乾二淨了。
如今面對面前的男人,她同樣不能心無旁鶩地叫出口。
她轉頭望向不遠處的監護室玻璃,看到躺在裏面唐清瑜單薄的身子,她瞬間扶着牆壁急切地過去,整個人趴在那裏,一下子淚如泉涌。
如果相認之後的結果會變成這樣,那她寧願這輩子都不要相認。
蘇紫沫在一邊哭得不能自己,昨天還好端端的母親,今天卻毫無生氣躺在那裏,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醫生怎麼說”商君庭輕聲問了句。
僅止大半天的時間,蘇啓廉便像是老了一圈。
“身上的骨折沒有辦法,腦子裏的血塊,最好能手術清楚,但是手術的話,照她這樣子,肯定會有併發症發生,一旦發生,就不會好”蘇啓廉低低說着,自從接到紫沫的電話開始,他整個人就像跌入了地獄,看着自己最愛的女人徘徊在生死一線,那種絕望與痛苦,誰都體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