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命換一命
段漠柔泡在浴缸內,一直在想着段書謠的話,如果說孩子在她失憶之前就染病去世,她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段書謠說她是因爲孩子去世了太傷心想要去投河自盡,所以才陰差陽錯救了蘇紫沫,可是爲何,她總覺得段書謠像是在騙她
那條河,青青那天陪她去看過,雖然現在那邊填平了也很熱鬧,像是市中心,但如果是在幾年前,應該算有點偏了吧
假如她不是因爲傷心投河自盡,那麼又有什麼其他的理由會去那條河邊
除非是家住在那裏經過
她的腦袋一片亂哄哄,想得她心煩鬱悶,她深吸一口氣,將整個人沉入水底。
耳畔一下子傳來水的聲音,呼啦啦一大片,像要把她整個人淹沒般。
她心裏驚了下,想要呼喊,水一下子從她張開的嘴裏而入,她忙伸手抓着浴缸一側欄杆,一使力,將整個人浮出了水面。
腦海中電光火石,像是電影般迅速閃過。
救命啊救命
湍急的河流,傳來呼叫的聲音,有抹紅色的影子正一點點被衝往河流的下游。
水流將那紅色影子淹地一浮一沉,一隱一現,聲音也斷斷續續。
河堤上,有個女孩剛好路過,手裏揣着一袋的藥,聽到河流中女孩的叫聲,她猶豫着停了下來。
望着那女孩被水衝得越來越遠,望着岸邊另外兩人急得團團轉,她心裏也焦急,但望了眼手裏的藥,想起家裏生病的孩子,她躊躇不定。
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會游泳,怎麼辦啊岸上的另外兩人着急得跟什麼似地。
女孩望了眼四周圍,並沒有路過的人,她沒再猶豫,一把將懷中的藥塞給站着的路人,朝着那湍急地河流竄了下去。
她是會游泳的,而且水性可以,但那女孩可能太害怕,不斷將她往下拉,水流又太快,她力氣太小,只能被女孩掛在身上,不斷衝往下游,後來,整個人一頭撞在了河中的障礙物上,她也隨即暈了過去
段漠柔靜靜坐在浴缸內,頭髮溼淋淋地粘在臉頰邊,一張臉慘白慘白。
她記起來了,正如她所想的,她們的家租在邊遠的城區,回家要沿着那條河走,而她是去替她生病的孩子配藥的,並不是像段書謠所說的,因爲孩子去世了她想投河自盡的。
可是,如此說來,她的孩子,當時,是真的生病了嗎
她不敢再想像下去,如若孩子真的病了,而她又昏迷,那麼她相信,段書謠絕對不會帶孩子去看病的。
她本身就厭惡那個孩子,厭惡那個不知道從哪裏而來的孩子,她一直想讓她做掉的,她一直容忍不下孩子的存在的,只因爲他的存在,活生生證明着她所賺的錢,是那麼骯髒。
可是可是那是她的骨肉啊
她爲了救一生命,卻無端端地拿着自己孩子的生命去調換了。
她到底做了什麼她不是把她的孩子弄丟了,她是把孩子弄沒了。
她是罪人,她是劊子手,她不配當母親,她罪該萬死
段漠柔呆呆坐在那裏,拿着拳頭,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頭,臉上溼溼地,不斷有淚從通紅的眼眶中流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敲門聲,後傳
來小包子軟軟的聲音:“你洗好了嗎你已經洗好久了”
“你需要我幫忙嗎你是不是睡着了”小包子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打電話叫爹地過來”小包子看起來擔心了,居然將他爹都搬出來了。
“我很好。”她終於開口,說了句。
“唉”門外,傳來小包子長長的嘆息聲,像是終於吁了口氣。
她流着淚的臉緩緩綻開一絲笑,深吸了口氣,從浴缸內出來。
這一晚上,她抱着小包子睡,她做了一個極其美麗的夢。
她的孩子,長得漂亮得如同小包子一般,在那裏對着她笑,好像在告訴她,媽咪,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第二天醒來時,小包子還在熟睡中,她撐着一側手肘細細看他,她從沒有如此仔細看過小包子。
以前,她只覺得自己討厭孩子,沒來由地討厭,或許這是一種潛意識的排斥吧生怕自己記起令人痛苦的回憶,所以大腦才做出的反射功能。
孩子的皮膚總是如此澄澈,細嫩地像透明的一般,他的眼瞼很長,睫毛翹翹地,細而密,小小的鼻子現在看就已經很挺,小嘴巴紅豔豔地。
還別說,這小嘴巴小下巴,跟商君庭的簡直一模一樣。
她忍不住伸手輕撫滑膩的肌膚,惹得小包子一陣蹙眉,隨即翻了個身。
她笑笑,低下頭,輕輕吻在他臉上。
去了大陸一趟,收穫還是挺大,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以前總覺得她身邊像是少了什麼,現在終於明白,她的身邊少了自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她之所以每一次看到孩子總有種心慌想要逃跑的感覺,原來是自己潛意識在作怪。
可是她的孩子,究竟是生是死,她一點頭緒都沒有。
送走了小包子,她也開車去了sia,才走到公司門口處,就看到電梯前兩具粘合在一起的身子,正吻得天昏地暗。
她怔了下,想要繞過,卻被人叫住。
“段小姐”
段漠柔聽出這是夏漪瀾的聲音,她遂停了腳步,想看看她最近又換了哪個男人。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那個男人居然是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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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見到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彆扭着叫了聲,隨即又輕吻了下夏漪瀾,轉身離開。
夏漪瀾怎麼會和安德烈在一起怪不得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找過她,想來是看上夏漪瀾了。
段漠柔不禁笑笑,男人哪,全是見一個愛一個。
“怎麼最近沒見你家的唐小姐活躍在熒屏前啊”
電梯內,夏漪瀾曼妙的身子斜靠在電梯門板上,鳳眼睨了她下,嗲嗲說了句。
段漠柔站在那裏,自電梯鋥亮的門板裏對上她的視線,看樣子,夏漪瀾對於這位安德烈還是挺滿意的,她居然能如此心平氣和和她說着話。
“可馨前段時間忙碌很久,是人總是要休息的。”段漠柔淡然回了句。
“喲,我說你這人也真是,咱們怎麼說也算是同一個公司裏的人,你對我還瞞什麼呀你以爲我不知道”夏漪瀾一臉笑容,口氣像是和一個老朋友在談般。
段漠柔不懂她話裏的意思,只是站在那裏,靜待着她下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