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年目光頹然一暗:“秦萱菲!”
三個字,從脣縫間溢出,他覺得廢了她,都是輕的。
秦萱菲笑:“我剛剛就說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好好得到。而且……我寧願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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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年:“……”
……
從秦氏出院,盛時年整個人都是冷的,那種從心到身,從頭髮到皮鞋,都如敷霜似的冷。
蘇南替他打開車門時,無意間碰到他的手,嚇了一跳:
“總裁,你的體溫怎麼這麼冷?你沒事吧?”
盛時年沒有理會,冰冷的坐進後座,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的道:
“回醫院。”
蘇南從未見過這樣的盛時年,好似冰冷的隔絕了整個世界,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又好似被整個世界拋棄,周身都是淡涼的寒意。
他想要關心,可他知道,他的關心起不到絲毫作用,只能恭敬的領命,坐上駕駛位。
醫院裏。
白汐汐握着手機,全身如抽去筋骨,坐在冰涼的地上。
房間沒有開燈,她小小的身子比破舊的破布娃娃還要單薄,孤涼。
她無法承受,異辛出事是她和盛時年間接造成的原因,如果不是她,不是盛時年,異辛現在會好好的前往國外,繼續他的學習,未來擁有一片光明。
可是現在……他只能躺在那裏,如同一個廢人,再也不會叫她姐,再也不會對她笑,不知何時纔會醒。
她不該中秦萱菲的計,不該生盛時年的氣,不該把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但……
對不起,因爲自己的感情之事,害了自己的弟弟,她做不到。
“咔!”房門突然被推開。
“白汐汐,你這個騙子!你騙我,我的異辛壓根不會醒!”王淑雲衝了進來,瘋狂的一把抓住白汐汐的頭髮,用力的抓她的臉:
“我都聽說了,是你害的異辛,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虧得異辛對你那麼好,你卻把他害到這樣的地步,你還我的異辛,還我!”
她的力道十分大,瘋狂的幾下,就把白汐汐的臉抓破皮,流出血。
白汐汐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王淑雲抓,打。
因爲她的的確確害了異辛啊。
她是該死的人啊……
白崢赫後一步追過來,看到這一幕,急的連忙過來抓住王淑雲:“你冷靜點,汐汐她也不想這樣!”
“不想又怎樣,她害了異辛是事實!她自己和盛時年牽扯不清,鬥不過小三,憑什麼要讓我的異辛爲她犧牲!我的異辛好端端的,就成了一個植物人,嗚嗚……”王淑雲又氣又哭,情緒十分激烈的罵着。
白崢赫心間抽痛,拉住王淑雲,安慰:“異辛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然後,對白汐汐投遞去一個目光:“你還不躲躲?現在你阿姨情緒激烈,真想留在這裏被打死?”
白汐汐:“……”
她的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一個字都沒有擠出,只是站起身,又對着王淑雲跪下,深深的表示道歉,然後起身走出房間。
她來到白異辛的病房外,想要進去道歉,可手握住門把的那一秒,她忽然沒有勇氣進去。
是她害得他啊,她有什麼顏面,以一個活生生,健康的姿態,進去面對他?
她再怎麼道歉,異辛又會醒來嗎?
白汐汐無力無助的走出醫院,如同失去帆的單小船隻,找不到方向。
之前白異辛出事時,她痛不欲生。
之後盛時年說替白異辛抓出兇手時,她帶着滿腔怒氣,想要撕了那個兇手。
可最後,間接害死異辛的兇手,是自己啊。
她的淚水,一行一行的滑落,溼了臉頰,溼了脖頸,溼了衣衫……
這時。
有炫白的光掃過來。
一輛車在路邊停下。
白汐汐望過去,看到是一抹黑色的身影,皺了皺秀眉,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走到她身邊,拉住了她的手臂。
“放開,放開,你是誰!”
男人沒有說話,粗魯的拉着她直接走到車邊,將她塞進去。
白汐汐是一個女人,一個頹廢孤傷的女人,壓根毫無還手之力,就被塞上了車。
“白小姐。”還未直起身,客氣又冰冷的聲音就響起。
白汐汐擡眸望着,藉着燈光,看到秦正東和盛遠森的臉,她怔了一下,他們竟然綁架她?
不過很快,又鬆下一口氣,至少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徒。
“兩位找我是有什麼事吧?有事直接說吧,我現在沒心情理會你們。”
秦正東望着她,目光犀利:“正好我也沒心情跟白小姐繞彎子,你說服盛時年,放了萱菲。”
“呵。”白汐汐像聽到天大的笑話,可笑的說:
“秦萱菲害了我弟弟,殺了她都不爲過,你就算現在把我殺死在這裏,我也不可能替她求情。”
“是嗎?”秦正東的面色暗了幾分,說:
“你知道盛時年身上還有隱疾之事嗎?沒有萱菲,就沒有人救他,他這輩子都會生不如死。”
白汐汐身子狠狠一顫。
隱疾?盛時年的隱疾不是被秦萱菲治好了嗎?等等……
她忽然明白了,秦萱菲這麼惡毒的人,不可能不留一手的,她臉色變得發白,故作堅強的說道:
“那又怎樣,世界這麼大,就她秦萱菲一個醫生嗎?”
秦正東說:“你可能不瞭解,醫生和研究醫生是不一樣的,很多醫生研究出來的東西,別人無法超越。”
白汐汐:“……”
一旁沒有開口的盛遠森,盯着白汐汐發白的臉,目光有些許諱莫,片刻,他還是開口說:
“白汐汐,放了秦萱菲,並且跟時年分手吧。”
白汐汐一怔,不可思議的望向盛遠森:
“盛伯父,這句話從我們認識到現在,我不知道聽你說了多少遍,但是你現在說出來,沒覺得你自己很愚蠢嗎?
秦萱菲她在救盛先生時,保留了一手,想要傷害盛先生,你現在竟然爲她說好話,和秦正東一起聯手起來對付我,你確定自己有腦子,確定自己是盛先生的親生父親嗎?
還有,你們兩個人,沒覺得自己可笑到了極點嗎?拿着一個病情就來威脅我,你們是覺得我有多懦弱,多軟弱,會不惜殺弟之恩,屈服在你們的威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