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再說你的保鏢也在,不會有事。而且你需要留在那邊,還有事情證實。”白汐汐淡淡的說着,聲音平靜的聽不出絲毫情緒。
沒錯,這是她和盛時年商量的一出誘敵之計。
那晚,她在病房陪了白異辛一整晚,到早上六點時,醫生還是殘忍的宣佈,白異辛無法清醒,時間不定。
當時的她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盛時年卻在那時說:“小汐,異辛還有機會再醒來,你現在要做的是堅強起來,抓到傷害他的兇手。”
她擡起臉,哭的發腫的眼睛望着他:“異辛醒不過來,抓到兇手又有什麼用?就算讓兇手死,異辛還是醒不過來。”
“小汐,話雖如此,可異辛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躺着,你覺得值得嗎?他要發給你的那條短信,說不定有很重要的消息呢?你又不想知道嗎?他付出這麼慘重代價換來的,你想就這樣沉浸下去?我想,異辛不希望這樣。”
盛時年一連幾句的反問,問的白汐汐怔住,足足五秒,她纔開口聲音哽塞的說:
“那要怎麼查?”
盛時年道:“從那條短信可以看出來,異辛應該是要給你發重要的消息時,遭遇到的襲擊,因此可以推斷,這個人和這條消息有關,並且他不希望你知道這個消息。
所以,她現在應該很焦慮,很不希望異辛活着,就憑這個,我們就可以把她引出來。”
白汐汐覺得他分析的很對,可此刻的自己滿腦子都是白異辛醒不過來,像個白癡般腦子空白:
“怎麼引?”
盛時年抱住她的肩,沒有絲毫不耐,而是富有耐心的說:
“凡是主動關心異辛身體情況的都有嫌疑,然後,我們對外宣稱異辛三天內會醒過來,兇手知道後,必然會害怕忐忑,在這三天內動手,第二次傷害異辛。”
白汐汐聽到這裏,總算明白過來,這是誘敵之計,引蛇出洞。
她不得不讚揚盛時年的腦子,最終也同意了這個計劃。
因此。
異辛三天後會醒,是騙人的。
…………
思緒拉回。
白汐汐站在牀邊,看着白異辛安然寧靜的臉,目光裏有着揮之不去的傷感憂愁:
“異辛,姐會抓到傷害你的兇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她轉身走出病房,去隔壁房間。
房間裏。
‘醫生’男人被捆在一張座椅上,手腳都綁着,毫無掙扎的可能。他的臉已經撕開口罩,暴露在外。
長得倒是凌厲好看,不過見到白汐汐進來,他目光浮起兇惡:
“是你讓他們打暈的我。”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白汐汐毫不猶豫,拿了一旁的水果刀,徑直走到他身邊,切入主題:“是你把異辛推進水裏?想要再次傷害他?”
此刻的她,儼然不是那個懦弱單薄的女子,臉上和氣息裏透出的恨意,冷寒,好似一個快要殺人的女魔。
男人竟是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道:
“我無非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白小姐把恨意轉到我身上,怕是不妥?”
白汐汐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受誰之託?”
男人面色頓了一下,開口:
“做我們這一行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白小姐就是把刀劃破我的脖子,我也不會說的,可以給個痛快。”
“砰!”話音剛落,一腳狠狠的朝他踹來,保鏢嚴肅的道:“怎麼跟白小姐說話的?”
男人連人帶椅子的摔倒在地上,臉色痛苦扭曲。
剛剛保鏢的那一腳,並不輕,如果沒猜錯的話,他肋骨斷了一根。
還來不及疼痛,冰涼的刀落在脖頸間。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我殺了你,盛時年可以替我解決,我不用坐牢,而你,一條好生生的命就這樣沒了,拿了佣金,也沒命花。
哦,不對,也許你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會拿着你用命換來的錢,去找別的男人逍遙,讓你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如果你沒有女朋友和老婆的話,那真是太可惜了,死了都老婆孩子。
這時候,高興的是誰呢,是你的對手,他會嘲笑你這個蠢豬,接了個什麼樣的單子,得罪盛時年,活該。
至於你的傭主,只會擔心你有沒有暴露她的行徑,絲毫也不會關心心疼你的死亡,甚至在你死之後,還會消除一切和你接觸過的痕跡。
用不了三天,你將所有人遺忘,就爲了那點可憐的佣金,你覺得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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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汐一字一句從脣裏擠出來,目光帶着濃濃的嘲笑寒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顫抖,蟄伏。
兩名保鏢怔住。
以前只覺得白小姐漂亮好看,沒想到白小姐還有這般口才,心智強大的他們都要被說服了。
醫生男人此刻亦是臉色蒼白。
作爲接任務的職業殺手,外加僱主是朋友,他打死也沒想過要供出是誰,可現在……白汐汐的每一句話,都說進他的心坎裏。
這麼多年,他忙着任務,別說老婆,就是女人都沒有找過,偶爾的生理髮泄,都是去的會所,完事後直接離開,現在到死,沒聽女人叫一聲老公,沒聽孩子叫一聲爸爸,對一個男人而言,是多麼悲催的事情?
而且白汐汐說的不錯,她太瞭解那個女人,他現在若是死了,她根本不會關心他一點點,只會和他撇清干係。
一時間,他開始動搖。
白汐汐沒有太多的耐心和心情,壓在他脖頸間的水果刀又重了幾分:
“告訴我,買通你的人是誰,我可以只關你一年,不跟你計較。”
噗。
男人差點沒噴:“白小姐,只關我一年?還叫不跟我計較?你有沒有搞錯,我壓根沒得逞,還被你的人踹斷一根肋骨,又被你拿刀架在脖子上,我要是供出她是誰,不是該扯平?”
白汐汐望着他,說:
“若是我們沒有提前發現,讓你得逞,那現在躺在那裏的異辛,就是一具死人,關你一年絲毫也不爲過,你要是再廢話一句,就再加十年!”
聲音冷厲清麗,並不是開玩笑。
甚至,帶着濃濃的不耐煩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