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腿斷了?”白汐汐無比錯愕,作爲一個正常人,誰都不想殘疾。
盛時年輕嗯一聲,說:
“挖到秦萱菲時,她被埋在廢墟里幾天幾夜,大半個身子都壓在裏面,可能是傷到了腿。”
白汐汐沒見過戰火紛飛的視頻,卻看到很多地震的新聞,能想象到那些殘忍的畫面。
但……
“你心疼她嗎?”
盛時年俊美的臉沉斂下去,如實開口:
“我說完全不心疼,你也不會相信,但心疼也是朋友間的,沒有別的多餘感情,我先過去,看看能不能醫治好。”
他說的倒是實話。
白汐汐沒那麼生氣:“要不要我陪你過去?”
盛時年擡手落在她的小臉上,輕輕拂過,柔聲解釋;
“秦家或者萱菲很記恨你,你是知道的,我不想你去面對那些,放心,處理好後,我會盡快來見你,也緩解和伯父,異辛之間的矛盾。”
白汐汐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秦家或許從小就想讓秦萱菲和他聯姻,結果半路殺出一個她,現在還間接的導致秦萱菲到這樣的地步,不厭恨她是不可能的。
最終,她輕輕點頭:
“嗯,你去吧。”
盛時年對她的善解人意和理解,給予一抹溫柔的笑,扣住她的後腦拉過來,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深深的吻,才轉身離開。
白汐汐看着他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裏涌動着濃濃的複雜情緒。
有理解,也有無奈。
她的理想是她和他之間,只有彼此,沒有任何的異性,但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有太多的無奈。
就如他有一個救命恩人秦萱菲,她有一個哥哥一樣的南宸澤,朋友一般的夜戰擎,以及曾經的初戀南霆深……
這些都是不能更改的過去,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守護未來。
“汐汐,你就那麼愛盛時年?”一道嚴肅的詢問聲響起。
白汐汐收回思緒,扭頭,便看到站在她身後的白崢赫,臉色一白,尷尬的解釋:
“爸,我知道你想說我愛到卑微,但我真的沒有,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都會產生很多的矛盾,不可能一帆風順,如果遇到一點挫折或不開心,我們就選擇了斷,那我們身邊會留下朋友?會談多少個戀愛呢?”
她的問題,問的白崢赫怔住。
的確,沒有任何感情是一帆風順的,就連親人,也做不到。
白汐汐又說:“盛時年的身份擺在那裏,就有許多他身不由己的事情,他和秦萱菲之間,更不只是單純的個人關係,還關乎到盛家,秦家,兩家的交好。
你說那樣的關係,他能置秦萱菲不顧,和秦家關係破裂嗎?”
又一個問題,將白崢赫問住。
身爲經歷過破產的商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其間的利弊,但凡一點損失,就可能導致整個家族天翻地覆。
這也是他爲什麼即使最開始不喜歡盛時年,也不敢得罪的原因。
所以,盛時年也應該是這樣的情況……
“汐汐,你能想的這麼通透,我很欣慰,也很慶幸,但爸只是心疼你,不希望你受到傷害。其實如果可以,你找一個單純的人戀愛,或許會更幸福。”
他這話不是命令,只是單純的感慨。
因爲一個單純的人,就不會有迫不得已,更不需要去承擔整個家族,也不需要白汐汐去面對豪門的那趟渾水。
只可惜……
“爸,我知道你和異辛都很心疼我,也是真心的爲我好,我很抱歉我感情的事情讓你們這麼煩惱,爲我擔心,只是我愛都愛了,抽不開,也改變不了。我選擇的這條路,我會努力的走下去,爭取將她維持好。”
白汐汐說的字字認真,沉穩。
白崢赫看着這樣的她,又如何好再多說?
“哎,你知道就好,不論如何,爸的條件都是,你不準受傷。”
“嗯嗯,謝謝爸!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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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
盛時年將車停在車庫,便直接坐電梯上樓,來到秦萱菲的病房。
蘇南站在門口,見到盛時年過來,一臉愁容的說:“總裁,你現在可能不適合進去。”
這話的意思,讓盛時年寒眸一沉:“秦萱菲的腿真的斷了?”
蘇南爲難又不忍的眨眨眼睛,低頭:
“嗯。”
盛時年臉色鄒然沉暗,還來不及反應,一隻有力的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他的衣領。
“盛時年!你還我女兒的腿!你還我女兒的腿。”秦正東目眥欲裂的望着盛時年,恨不得把他殺了的眼神。
秦阿姨也在這時撲了過來,拼命的捶着盛時年的肩膀: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害了我的女兒,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兩人又哭又鬧的,完全把盛時年當成了哀嚎的對象,出氣的出氣筒。
盛時年該生氣的,但看到躺在牀上還沒有清醒,奄奄一息的秦萱菲時,視線落在她的腿上,眸光抑制不住地深諳。
她是個優秀的醫生,年輕的女孩兒,她的人生還有很多輝煌的路要走,現在沒了雙腿……
“盛時年,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秦阿姨哭成個淚人,拼命的打盛時年。
那力道,這怎的恨不得將他殺了。
蘇南急的連忙上前拉人,安慰道:
“秦先生,秦夫人,你們冷靜點,總裁他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他也很心疼秦小姐的。”
然,兩人怎麼會聽?
他們狠狠的揪着盛時年,恨不得把他打死在這裏,讓他爲傷害自己的女兒付出代價。
蘇南一個人哪兒是他們的對手,眼見着盛時年的臉上已經有了好幾道秦夫人的抓痕,他擔心的說:
“總裁,你倒是開個口啊。”
盛時年漆黑的目光深諳無比,片刻,薄涼的脣掀開:
“拉他們下去,打鎮定劑。”
“是,總裁。”蘇南連忙揮手,將保鏢過來,強硬的拉着秦正東和秦夫人離開。
他們的心情他雖然能理解,但總裁爲了救秦萱菲回來,差點死在X國和飛機上,已經付出的夠多了。
更何況,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總裁。
病房變得安靜下來。
盛時年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整理身上被拉的變形的西裝,對退到角落裏的醫生道:
“跟我說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