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們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白汐汐繼續開口說道:
“其實,我不認爲自己有錯,我總不能因爲愛情,就置一個救過我的恩人於不管不顧的地步,甚至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
但盛先生有錯嗎?我認爲也沒有,他只是從小把自己禁錮在沒有朋友,以及高高在上的位置,纔會過於偏執,不能理解人。
慶幸的是,在事情發生之前到現在,我能感覺盛先生在改變,他現在不會一聽到我提夜少就暴怒,反而會選擇理解我,陪我一起幫夜少的忙,送夜少離開,我相信以後,他也會多給我一些寬容理解。
而我,會更多的考慮盛先生的感受,不會再做觸及他底線的事情,我們會更好的相處。
因此在我看來,這件事發生的過程縱然痛苦,但它也全是一件壞事,而是幫着我們相愛的人成長,磨合。
盛伯父你作爲一個老人,經歷的事情比我們多很多,也應該明白人生不是隻有甜,還有酸,苦,成長,尤其是神聖珍惜的愛情。”
字字深重,感慨。
盛遠森聽完,嚴肅的臉全然陷入諱莫,幽暗。
是啊,人生中哪兒會只有甜?還有很多很多的痛苦,而且這次的事件,好像的確不能完全的怪任何一方。
不過……
“你所說的理解,就是不讓時年治病?連個醫生的存在都要介意的喝酒撒潑?”
白汐汐錯愕的睜大雙眸,這是昨晚才發生的事情,盛伯父竟然就知道了?她弱弱的,不可置信的問:
“盛伯父,你怎麼知道的?”
“哼!做的出來,還怕人知道?”盛遠森冷哼一聲,隨即想到不能影響秦萱菲的形象,補充說:
“萱菲多好的一個醫生,因爲你半夜跑來老宅,擔心不能再跟時年治病,纔跟我哭訴的,人家現在還在醫療室研究,一夜沒睡。”
白汐汐目光暗了暗,瞭然。
原來昨晚秦萱菲離開以後直接來老宅了,難怪盛伯父會知道。不過秦萱菲的哭訴不單單是爲了病那麼簡單吧?
但不可否認,她對盛時年的病情的確盡心盡力。
“伯父,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因爲和盛先生分開太久,剛剛和好,心裏欠缺太多的安全感,纔會一時撒嬌發脾氣。
並且昨晚秦醫生走後,我已經跟盛先生道歉了,今天我也會再跟秦醫生道歉,請她繼續醫治盛先生,我不會再做那些無理取鬧的事情。”
她認錯的態度這麼好,盛遠森哪兒還有話說?
可就這樣原諒?他做不到。
“白汐汐,聽了你所有的解釋,和你現在的態度,我能理解你些許,但這件事影響的確很大。不只是你,就連蘇南也離開了。
而且,你也不能否認的一個事實是萱菲比你優秀,在家庭背景上秦家作爲醫學世家,與盛家門當戶對。
在能力上,萱菲作爲一名出色優秀的醫生,很有成就,且能照顧時年的身體病情。
在愛情上,她愛時年,愛的不比你少,她愛了時年幾十年,小時候甚至爲了救時年差點丟過生命。
在相處上,她從不會惹怒時年,背叛時年,她們相處的特別好。
在我看來她很符合做時年的妻子,盛家的太太。
而你,你應該明白,你除了那份單薄的還需要磨合的愛,一無所有。”
一字一句,是最簡單的陳述事實,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的扎進白汐汐的心臟。
是的,白家破產,爸爸到現在還沒恢復,她不僅什麼都沒有,反而負債累累。
就連那份唯一的愛,都單薄,搖搖欲墜。
她低落的低下頭,聲音小如蚊蠅的說:
“盛伯父,我會努力的,我會讓自己更優秀,成爲能配得上盛先生的人。”
“呵?你的努力,能拼搏出一個醫學世家嗎?你窮極一生,也最多不過是幾億的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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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汐被諷刺的心裏頓痛,難受痛苦。
她找不到話語反駁,因爲以她的工資能力,盛遠森說的對,最多也就是一點牛毛,而秦家是整片草原,龐大的她一輩子也超越不了。
她總算明白,這件事件不過是一個誘因,真正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
她配不上盛時年,盛家不滿意她現在的家庭情況。
第一次,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無助。
在白汐汐以爲自己說服不了盛遠森之時,低落的垂頭之時,盛遠森意外的開了口:
“不過時年喜歡你,我有什麼辦法?我可以同意你先待在時年的身邊,但我有一個條件。”
一聽還有機會,白汐汐目光晶亮的擡眸,連忙詢問:
“盛伯父你說,無論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的。”
盛遠森看着她期待的臉,脣瓣抿開,一字一句道:
“這段時間你不能阻止萱菲對時年的醫治,以及示好,如果在他們的相處之中,時年依然無法對萱菲產生好感,我就相信時年和你是真愛,同意你們在一起。”
言下之意,讓她默認秦萱菲對盛時年的追求?
同意一個女人追求自己的未婚夫,還要默默忍受……
白汐汐眼裏的星光瞬間黯然下去,單單一想,都覺得難受。
盛遠森冷哼一聲:“怎麼,怕了嗎?連這點挑戰都不敢接受嗎?你應該要明白,這也是一種磨合,鍛鍊你們的方式。
你現在都無法相信時年會挺過這關,那以後婚後呢?時間久了,愛情淡了,就更不用說變心,離婚的事情了。”
他的話語完全是挑釁,偏偏又很有道理。
如果在深愛的時候都不能挺過去,自己又如何完全堅定的將一生都交付給盛時年。
白汐汐抿了抿脣,鄭重認真的咬牙:“我同意。”
三個字,擲地有聲。
盛遠森很是滿意,嚴肅的臉這才柔和些許:
“同意就好,如果時年真的喜歡上了萱菲,我希望你到時候願賭服輸,不做任何糾纏,自動退出。”
喜歡上秦萱菲?
可能麼?不可能的吧……
白汐汐在心裏這麼告訴自己,可莫名的又覺得有絲不安,忐忑,害怕。
害怕在這個賭約裏失去盛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