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盯着文字,薄戰夜心間思緒複雜,煩躁。
最後,他沒有回覆,關閉手機躺在牀上,睡覺。
蘭溪溪等了許久也未等到回覆,情緒漸漸冷靜下來。
單純安慰薄戰夜還不夠,要實際解決問題。
她點開機票訂購軟件,訂上一張前往宜城的票,然後起牀,小心翼翼將手機放到桌上,起身離開。
翌日清晨,五點,天空泛起魚肚白,天色矇矇亮。
‘叩叩~~’四合院的門被敲響。
趙心蘭身爲五六十歲的老人,這會兒已經醒來,她打開門,然後目光一怔。
門外的女人,一件簡約黑色衛衣,水洗牛仔褲,小白鞋,整體看去幹淨清爽,單純無害。
只是那張臉——蘭嬌?
“你是蘭嬌?”
又一次,有人把她認錯。
蘭溪溪沒有情緒,因爲她這次過來,的確是以想以蘭嬌的身份,跟趙心蘭溝通。
她禮貌開口:“阿姨,雖然我和戰夜離婚了,但我依然是小墨的母親,最近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不少有心之人想利用這件事傷害戰夜和小墨,我特意過來想跟你瞭解下情況,溝通下。”
原來是這樣。
趙心蘭看過關於蘭嬌的新聞,在離婚前,可謂是盡心盡力,對薄戰夜很好。
因此聽她這麼說,也沒懷疑:“進來吧。”
“謝謝阿姨。”蘭溪溪微微鬆下一口氣,邁步走進四合院。
四合院風格古樸,充滿年代文化,她卻沒有時間和心思欣賞,入座後學着蘭嬌的聲音直入主題:
“阿姨,當年的事我知道一二,聽四伯說你硬生生將戰夜趕出去,戰夜很是受傷,到如今依然無法釋懷。
我也是做母親的人,不捨得丟開自己的兒子,我想阿姨那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小心翼翼,知心詢問。
趙心蘭聞言,長嘆一口氣,道:
“嗯,當年孩子他爸離開後,我看電視,才知道他是薄氏集團的總裁,那麼大的身份哪兒是我這樣的人能夠攀附?
因此即使懷上小夜,我也沒想過告訴他,而是悄悄生下來,一個人養。
在我心裏,小夜就是我那段愛情的證明,已經我心靈的安慰,有他在,一切都值得。
但我沒想到,連那麼小小的幸福都要剝奪。”
說到這裏,她氣息明顯低落難過,吸了吸鼻子,才繼續說:
“小夜的身份不知如何暴露出去,最開始是薄懷景來找我,要求帶走孩子,給我一張支票。
那一刻我十分心寒,好似我當年的付出,以及五年的養育,只是爲了那張支票!
我不同意將他趕走,之後他的母親雲老夫人又找來,說是小夜有更好的發展,會成爲薄氏繼承人,身價破億,最後又威脅我,說我不同意給孩子,就告我勾引有婦之夫,偷生孩子,讓我牢底坐穿。
我抵抗不住威脅,答應考慮一晚。
那晚我失眠到暈厥,在醫院醒來,得到更大的噩耗,就是我患有疾病,無法再做任何有關力氣的活,最好長時間休養調整,否則活不過兩年。
我再也養不起小夜,我想,這是上天給我的答案,同時我也不想小夜擔心。
所以第二天,哪怕小夜哭着喊着,拼命求我留下他,我也沒有資格,只能狠心無情的送走他。
他在門外跪了一下午,我在門後也哭了一下午,之後他走後,我大病了三天三夜,病情再次惡化。
是我之後的丈夫不嫌棄的陪着我,照顧我,才讓我挺過來。
後來,我和他在一起,也靠着薄家給的錢治療身體,好幾次想去看望戰夜,可看到他高貴優秀的樣子,我都沒勇氣出現在他面前,怕給他丟臉,讓他蒙羞,更害怕別人嘲笑他,有我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母親。
所以,連他結婚,我也只能站在酒店外看屏幕播放,默默地祝福他幸福。
現在我想見他,也只是單純的想見一面,因爲我的兒子和丈夫死了,我害怕我再不勇敢一點,可能哪天我也會意外離開,見不到他。”
一字一句,哽塞難過。
說到最後,已經是滿臉淚痕,眼眶緋紅。
蘭溪溪聽完,也紅了眼眶,喉嚨裏像壓着一塊重石,喘不過氣!
她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會是這麼真相,母子分離的悲哀!
是她誤會趙心蘭了。
她快速遞過去紙巾,握住趙心蘭的手:“阿姨,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戰夜知道,會體諒的。”
“不要告訴小夜,小夜他是善良的孩子,如果讓他知道,他會自責難過。而我的病已經好了,已經是過去式,我不希望它在讓小夜難過。”趙心蘭激動地拉着蘭溪溪哀求。
到這個時候,被薄戰夜那麼誤會,難過,她依然還在想着薄戰夜,真的是一位合格的母親。
蘭溪溪抿了抿脣,安慰:
“好,阿姨,我不會告訴戰夜的,你先平復情緒。你還沒喫飯吧?我買了點心過來,先喫點。”
“嗯,謝謝。”趙心蘭難過的打開點心盒,食不知味的喫着。
吃了兩口,她嘆氣道:“你和新聞上一樣善良,愛小夜,可惜……哎……”
善良?愛薄戰夜?
這是形容蘭嬌?
蘭溪溪有些無語,老人的眼光真容易被欺騙。
沒有揭穿,她淡淡一笑:“沒事,戰夜人很好,他會有自己的幸福的。”
趙心蘭深深點頭:“嗯,我看秦小姐就很不錯,不僅關心小夜,喜歡小夜,還能力出衆,家境豐實,和小夜門當戶對,我想他們兩人一定會在一起,有好結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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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溪:“……”
原來,阿姨也這麼喜歡秦千洛,想讓秦千洛做兒媳婦麼?
正想着,趙心蘭意外的話語又響起:
“蘭嬌,你那個妹妹怎麼樣?聽秦小姐她可壞了,利用和你一樣的模樣迷糊小墨和戰夜,不安好心。你可要好好說說她。”
什麼?
迷糊小墨和戰夜?不安好心?
在趙心蘭面前,秦千洛居然這麼說她?
蘭溪溪心裏涌起一抹反感,難受,深吸一口氣:
“阿姨,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她……”
話未說完,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