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如一道驚雷劈中。
蘭溪溪詫異無比。
雖說,這是她所希望的,但他昨晚說解決,現在突然說秦千洛男朋友,這一切來得太快。
她甚至身子一搖,差點失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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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一直安靜,聽不到小姑娘聲音。
薄戰夜想,她也不是那麼坦然,真希望分手。
否則,不值得他付出一個月二十的自由時間。
他道:“只是協議交往,我發了合同到江朵兒郵箱,看完後,把我拉回白名單,到時細聊。”
電話掛斷。
蘭溪溪秀眉蹙起,協議交往?怎麼回事?
抱着好奇心態,她快速點開江朵兒郵箱,細看那份協議。
江朵兒也跟着觀看。
五分鐘後,不由得吐槽:“臥槽,利用你的那一點點過錯,逼九爺簽下這樣的合同,秦千洛這人品也不怎樣。”
蘭溪溪亦是詫異,她以爲秦千洛耿直,直接,利落,會用別的辦法對付她。
但,居然利用這個和薄戰夜交往?
倒不是有大問題,這點條件也彌補不了傷害,只是多少有點沒想到她會這麼選擇。
如若這樣就能彌補傷害,時間再長點她也不介意。
蘭溪溪沒有將薄戰夜加回白名單,而是用江朵兒的手機回覆郵件:
【安心照顧她吧,我沒問題,這段時間暫時不聯繫。】
冷淡,普通。
就這點態度?
薄戰夜想到小姑娘最近內心壓力大,倒是並未多想計較:
【你安心旅遊,放鬆心情。有事聯繫。】
蘭溪溪看完,將手機遞給江朵兒。
“不是吧,你真同意這種不平等合約?”江朵兒吐槽:
“秦千洛要是真恨你,真爲母親着想,那她要撒氣也是把氣撒到你身上,讓你做傭人奴隸。
我看她分明是利用這個趁機靠近九爺,得到九爺。孤男寡女同居什麼的,更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不然真發生什麼,後悔都來不及。”
蘭溪溪搖頭,心意已定:
“現在的秦千洛,唯一需要便是九爺,能讓她感受到溫暖,慢慢放下是不錯的辦法。
即使他們真在一起,我也沒有怨言,那樣反而達到我期望,讓燕阿姨在天有靈。”
江朵兒:“……”
得,皇帝不急太監急。
相處這麼多年,她也知道蘭溪溪最大的病:太過善良,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想得開纔怪。
她看,現在需要開導的不只是秦千洛,還有蘭溪溪。
接下來的兩天,蘭溪溪都沒有過問薄戰夜以及秦千洛消息,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丫丫和小墨身上,陪他們玩。
只有看到他們,她才能告訴自己,好好活着,還有責任。
當兩個孩子把海玩膩,一行四人方纔回國。
準確的說,是一行五人。
南景霆從始至終跟在暗處,默默看着蘭溪溪,看着她的一顰一笑,憂愁彷徨。
他有無數次衝動,想上前撫平她眉間的皺容……
……
回到帝城後,蘭溪溪再一次陷入工作狂魔模式。
之前種植的豆子禾苗等,已經成長,可以拍新的流程。
同時,她到老師那裏學習新的手藝。
“溪溪丫頭,我還認爲你火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呢。”薄懷燁打趣。
蘭溪溪快速道:“哪兒有,最近比較忙,對了老師,宴北師兄還好嗎?”
發生那件事,許宴北和她一樣,都很自責,她擔心他。
果不其然,薄懷燁聽到這個話題,便是一陣嘆氣:
“宴北那小子和你一樣善良,認爲若不是自己舉辦生日宴,燕夫人就不會死。
自那天之後,一直情緒低落,反省自己,每天也去墓前掃墓,道歉。
聽說,他想娶秦千洛,照顧她終身。”
額……
這……
蘭溪溪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容易自責的人是這樣,他不做點什麼,總無法原諒自己。”
薄懷燁拍拍她的肩,感慨:
“你們啊,一個讓出自己的男朋友,一個想娶女人,獻出自己一生的婚姻。
我看,你和宴北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調侃,挖苦。
蘭溪溪尷尬:“老師,你又在開玩笑了。不過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和九爺那個……”
“這還用說嗎?小九之前來找過我,說了情況。”薄懷燁說到這裏,認真的目光看着蘭溪溪:
“作爲老師和長輩,這個問題我不得不說一下你。
你和宴北心思立場都沒錯,但凡事也要有個度,不僅彌補死去的人,也要顧及身邊疼你的人。
昨晚和小九聊天,看得出小九心情並不好,不止要耐心面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還被你冷落,幾天幾夜不聯繫。
這種情況,他也不願給你帶去困擾,反而拜託我照顧你,小九他是第一次這麼真心對待一個人。
你,不應該讓小九失望啊。”
一番話語,指責又語重心長。
蘭溪溪微怔。
她的確沒考慮這些,而薄戰夜在背地裏默默承擔這些……
一時間,心情沉重複雜。
“今天是燕夫人伏山日,一會兒去看看,也順便問一下小九吧。”
人死後的七天,稱爲伏山。
通常,親們人會再去掉墓前悼念。
蘭溪溪點頭。
她應該去,不單單爲薄戰夜,而是看望燕黛婉,同時,欠秦千洛一句道歉。
在秦千洛清醒的日子,她還未真心道歉。
……
下午,蘭溪溪和許慕北一同去陵園。
今天的天氣,似乎映照人的心情,陰雨濛濛,淅淅瀝瀝,到達墓邊的人慾斷魂。
隔得遠遠地,蘭溪溪看到墓碑前,站着薄戰夜與跪着的秦千洛。
他一身黑色西裝,手撐着傘傾斜在秦千洛頭頂,細雨在他身上蒙上一層淡淡的薄白色,也未有動容。
紳士,矜貴,俊美,優雅,任何時候見他,他都是這般令人望而生畏,遙不可及。
而跪在地上的秦千洛,顯然面容蒼白,情緒異常低落,也不知跪了多久。
“師妹,你有上前的勇氣嗎?”許宴北詢問。
這話,更像嘲笑他自己,竟沒有上前的勇氣安慰秦千洛,說一句道歉。
事發到現在,整整七天,他無數次徘徊在秦千洛門外,車外,卻從來都沒有邁出那一步。
蘭溪溪正想回答,卻看到薄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