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溪突然轉移話題,眼淚拼命的掉,鼓足所有的力氣,才擠出自己的決定:
“我會離開九爺,讓秦小姐得到幸福,彌補你的。
你好好安息。”
說出這個決定,她心臟宛若被利刀挖開,流出的血都是冰冷的、刺心的。
她再一次,要拋棄薄戰夜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
這份自責感讓她窒息,即使是死,也彌補不了燕阿姨的命。
她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此。
至於愛情,她這樣的人,哪兒還有資格呢?
蘭溪溪從陵園時,天空再次下起瓢潑大雨。
她沒有傘,任憑雨水淋刷,也沒有絲毫反應。
‘嘟……’直到,一輛車急剎過來,她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車內。
“景霆,我們好像撞到人了?”阮慕楓快速停車,解安全帶。
南景霆語氣正常:“你下去看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他的身份,不太適合。
“嗯。”阮慕楓下車,快步走到暈倒的人面前。
當看到是蘭溪溪後,他臉色一緊,對車內喊道:
“是蘭溪溪蘭小姐!”
蘭溪溪?小溪兒?
頓時,南景霆顧不上任何,拉開車門就下車,一抱抱起蘭溪溪,焦急回到車上:
“臉色很差,她怎麼回事?”
阮慕楓快速進行簡單的檢查,很快得出結論:
“身體抗體太小,長時間沒睡,體力不支,加情緒過重,導致的休克暈倒。
不用太擔心,回去泡個熱水澡,我給她輸點葡、萄糖。”
“好,開車!”
低調沉穩的轎車,很快穿梭過雨幕,疾駛而去。
另一邊。
薄戰夜送秦千洛到達醫院後,冷沉詢問:“她什麼情況?”
醫生此刻已經爲秦千洛打好點滴,尊敬回答:
“幾天沒睡,也沒進食,喫不消暈倒是正常情況,九爺不用擔心。
不過秦小姐情緒特別低落,九爺你想想辦法好好安撫,不然長此下去,會造成嚴重的心理以及身體問題。”
嚴重心裏身體問題?
薄戰夜寒眸深重。
接受不了親人離世是人之常情,但……以前的秦千洛從不是這麼懦弱性格,那也是他欣賞她的原因之一。
現在,難過幾天幾夜,還持續情緒下降,他稍稍有些頭疼。
“好。她大概多久醒?”
醫生回答:“長時間沒睡,最少十個小時。”
時間太漫長。
薄戰夜自然不會花這麼長的時間等一個女人睡着。
這幾天,他不僅沒安心處理公司事務,也沒見過蘭溪溪,不知道那小姑娘怎樣?
吩咐莫南西好好照顧秦千洛後,薄戰夜轉身離開,給蘭溪溪發送消息:
【現在在哪兒?】
‘叮咚!’
很快,消息回覆過來:【在學習,暫時有點忙。】
薄戰夜:“……”
忙到他有時間,她也不願意見面?
不過想到小姑娘現在是應該好好工作,他沒多想:
【我去趟公司,處理完該處理的事情,晚點去找你。】
【蘭溪溪:嗯。】
消息到這裏結束。
薄戰夜並不知道對面回覆的人不是蘭溪溪,而是南景霆!
他放下手機後,便直達公司,扎堆於工作。
工作多到出乎意料,且都是緊急文件,這一忙,便忙到深夜一點。
他拿起手機,發現屏幕上空蕩蕩一片,眸色暗沉。
這麼晚,小姑娘居然沒主動發消息詢問他?
薄戰夜心間莫名浮起一抹浮躁。
和蘭溪溪見面,她從不是主動那方,兩人分開期間,她也不會表露想他的心跡。
到底,她心裏在想些什麼?還是,在她心裏,他連工作都比不上?
薄戰夜越想,越覺煩躁,他拿起車鑰匙,開車去民宅。
“九爺?這麼大晚上你怎麼來了?”江朵兒見到薄戰夜,很是詫異。
薄戰夜掀脣:“小溪睡了?”
“啊?”江朵兒愈發困惑:“溪溪今天早上去參加葬禮,就一直沒回來啊。”
沒回?
薄戰夜劍眉一擰,以爲蘭溪溪出事,拿出手機直接撥打電話。
“嘟……嘟……”
“喂?”裏面響起蘭溪溪聲音。
薄戰夜微微放心:“你在哪兒?我現在在民宅。”
民宅?
聽到消息的蘭溪溪一怔。
她走陵園出來暈倒,一覺睡到現在,醒來後看到阮慕楓,得知他發消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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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接到電話……要是解釋不好,他肯定會擔心。
想了想,她道:
“我忙完後有點貧血,正好遇到阮醫生,他給我治療了下。
你等我,我馬上打車回去。”
“晚上危險,我去接你。”薄戰夜利落開口。
並且,手機裏已然伴有他的腳步聲。
蘭溪溪無奈,只好掛斷電話,將定位發過去。
然後,擡眸看着阮慕楓:“阮醫生,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等我忙完請你喫飯。”
阮慕楓:“……”
他很想說,景霆正在廚房熬粥,熬了兩個小時……要不要把粥喝了再走?
可話未說完,她已經慌慌忙忙走出去。
那邊的薄戰夜來的也很快,不過十幾分鍾,便接走蘭溪溪。
南景霆聽到車聲出來,便看到阮慕楓望着外面一片惆悵。
邁步走過去,望着遠去的車,眸色加深。
阮慕楓知道,南景霆親自買的材料,熬的粥,要可惜了。
他開口安慰:“沒事,你既然已經回來,之後有的是見面機會。
那粥,我喝。”
南景霆掃他一眼,轉身回去。
車內。
蘭溪溪感覺後面有道異常特別、異常複雜的目光,她扭頭看一眼,卻什麼也沒看到。
奇怪,難道是剛清醒出現幻覺了?
“在看什麼?”男人低沉磁冽的聲音響起。
蘭溪溪快速回神,坐直身子:
“沒,想着改天好好感謝阮醫生。你呢?怎麼這麼晚還去找我?”
她的語氣僅是詢問,並沒欣喜。
甚至,有種他找她耽誤的口吻?
薄戰夜俊美容顏在燈光下深邃下去,他只淡淡說了句:
“我們三天沒見了。”
蘭溪溪微怔。
三天了嗎?
她這幾天都在想燕阿姨的事,痛不欲生,居然一晃過去三天。
對於熱戀交往的情侶來說,很長。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他的。
在噩夢醒來時,她想他的懷抱。
在無助崩潰時,她想得到他的安慰。
可惜,她不配。
害死燕阿姨的她,沒資格再繼續相安無事生活。
蘭溪溪看着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手心漸漸捏在一起:
“九爺,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