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篤定,突然。
秦千洛一怔,完全沒反應過來:
“薄總?這是什麼意思?”
薄戰夜沒有多餘情緒的聲音說道:
“奶奶死前遺願要我娶你,我無法答應,按照規則完成,算是對她最後的尊重。
也是告訴奶奶,遵從她兩次的意思,依然不是我需要的幸福,第三次,我自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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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洛:“……”
原來如此。
只是用她完成老人最後的遺願。
“薄總,其實老人已逝,你不用如此,以後你真正幸福,老人會釋懷的。”秦千洛不想嘗試。
一旦嘗試,她怕難以放手。
薄戰夜卻已經決定。
之前蘭溪溪建議他時,他沒任何想法,不忍她再做三個月的地下情人。
但,當老人握着他的手,用死前最後一口氣哀求他,他無法忽視,不孝。
終究,還要委屈他的女孩兒三個月。
第二天,大雨瘋狂而下,葬禮如期舉行。
薄戰夜沒有讓過多的人蔘加,僅是薄家子嗣,安安靜靜送老人最後一程。
一把把黑傘,一朵朵白菊,將哀傷的氣氛演繹到極致。
但,真正真心的並沒幾個。
剛剛入土,楚慧蓉便開口:
“喪事算是完了,我也很悲傷,捨不得老人,但爲了讓老人在天安心,應該把老人手中的股份好好分,不要日後造成矛盾。”
很快從國外回來的薄春風也道:
“對,奶奶生前最厭惡我們爭東爭西,我們不要吵,和平解決。”
也有其他人附和:“嗯,說得對,誰吵,就把誰丟出去。”
一句句話語,看似友好和諧。
實則無非是想分一杯羹。
薄戰夜周身的氣息森寒到極致。
人死,不可怕。
人心,纔可怕。
老人剛剛入土,他們就在惦記股份,更或許,在老人死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在打主意了。
他寒着臉,一個犀利的視線射過去,足以讓人遍體生寒!
瞬間,大家閉上嘴,一字不敢言。
薄戰夜清冷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掀脣:
“既然你們如此真心,那便在這裏三天三夜,事後我會安排股份。”
什麼!
三天三夜!
這大雨瓢潑,還是陵園!
所有人臉色蒼白。
然,薄戰夜沒給他們機會:“誰要是做不到,沒有獲得股份資格。”
丟下話語,他轉身直接離開。
一衆人:“……”
從陵園離開後,薄戰夜坐上車,一身黑色西裝,黑色襯衣,黑沉到極致。
莫南西發自內心同情。
九爺從小就不受薄家人待見,唯有云安嫺因爲他的能力,對他愛護有加。
在薄家,他是沒有溫暖可言的。
現在老人一死,薄家只剩下財狼虎豹,個個恨不得從他身上撕肉,在葬禮上就公開對戰。
若不是九爺能力更勝一籌,他估計不會有人畏懼他,只會明搶強奪。
好在……還有人真心對九爺好。
莫南西開口道:“九爺,蘭小姐昨晚和唐總一起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我送你過去。”
出事?
薄戰夜本來想閉目養神,聞聲,眸光一閃:“什麼情況?爲何現在才說?”
莫南西快速彙報:
“有人設計唐總中藥,引、誘蘭小姐過去,把兩人關在屋裏。蘭小姐爲了不發生關係,救唐總,以火災的方式引起救援。
只是不小心被火傷到,濃煙灌入肺裏,昏迷不醒。
我有詢問醫生,沒有大問題,想着讓你安心送完老夫人,便沒有彙報。”
簡簡單單的字字句句,將蘭溪溪的壯舉呈現出來。
薄戰夜甚至可以想到在那種情況下的女孩兒,有多臨危不亂,急中生智。
她,沒讓他錯看。
“沒事,以最快的車速過去。”
“是,九爺。”
車子很快到達醫院。
薄戰夜徑直上樓。
到達病房,便見唐時深坐在病牀邊,而蘭溪溪躺在病牀上,一身病服,小臉兒蒼白,安然。
不過三天沒見,他感覺恍若隔世。
“她還沒醒?”薄戰夜深沉地走進去。
唐時深轉眸,看到薄戰夜,輕嗯一聲:
“早上醒過一次,不用擔心,醫生說沒事。
你那邊葬禮辦完了?”
“嗯。”薄戰夜優雅坐下,看着女孩兒精緻的容顏,問唐時深:
“事情調查了?”
聲音有點冷。
對方敢趁着他在爲老人守靈期間對蘭溪溪下手,膽子很大。
唐時深聽及這個問題,目光沉了沉,足足五分鐘,才掀脣:
“不是蘭嬌,是吳莉音。”
吳莉音?
薄戰夜對這個結果的確意外,他認爲是蘭嬌,或者別的人,完全沒想到吳莉音那號人物。
何況吳莉音深愛唐時深,怎會做出那種事情?
在他不解間,唐時深低沉而晦暗的事實說出來:
“她認爲我們離婚與溪溪有關,便設計了這出,想拍下照片發上微博,成全我們。”
薄戰夜:“……”
女人的腦部構造到底是什麼做的?才能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爲?
不過……
薄戰夜幽邃犀利的視線盯着唐時深,問:
“那不知唐總離婚,是否與小溪有關?”
意味深沉,在意詢問。
唐時深眸光微緊。
隨後,他脣角一笑,太自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溪在那樣的情況下,寧願選擇火災,也不願與我發生關係。我的喜歡與否,已經不重要。
薄九,照顧好小溪,她是個好女孩兒。”
說完,唐時深深邃而柔情的目光看了眼蘭溪溪,離開病房。
空氣變得安靜。
薄戰夜尊貴身姿諱莫了起來。
剛剛唐時深的意思,已然將對蘭溪溪的愛表現出現。
即使愛而不得,但想着有個那麼優秀的男人,時刻愛着他的女人,心裏還是微微膈應。
“小姑娘,魅力不小,真會給我找情敵。”薄戰夜摸了摸蘭溪溪的小臉兒,語氣寵溺,無奈。
蘭溪溪感覺有隻溫柔的手撫過她的臉頰,明明冰涼,卻很溫柔。
她下意識睜開眼,然後就看到面容精緻絕倫,氣質矜貴華冷的男人。
僅是坐在那裏,都是一副上位者高貴的畫卷。
“九爺?你怎麼來了?”蘭溪溪詫異驚訝,隨後以爲是自己耽誤了他,滿是愧疚: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快回去陪老人吧。”
她喫醋的時候很任性,但現在很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薄戰夜柔聲道:
“已經忙完了。
現在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