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梨掰手指頭算了算,不管哪條都是死路啊。
司晨要是沒廢,說不定還會有人賭司家能翻身,冒險去幫他。
現在?他們都不確定司晨還能不能活。
就算沒死,以這種狀態也必定不能繼承家族,他們幫了得不償失。
“這樣挺好的,不說他了,咱們回家?”
江野爲她順了順劉海:“好,回家”
三個嬸子把一切敲定的很快,其實也沒啥,喫個飯而已,能有啥麻煩的。
到時候她們都會去幫忙,做飯招呼客人全都不用洛梨,江野也只需要敬酒。
定親嘛,哪有讓兩個新人忙活的。
吳翠花心裏跟貓抓一樣。
看沒什麼事,以讓兩個小對象培養感情爲由,拉着兩個姐妹就走,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將聘禮的事說出去了。
趙喜和大隊長媳婦也有這個意思。
當初洛梨不能生傳的沸沸揚揚,江野克親的名聲也在私底下傳的邪乎。
這麼兩個人,好些人都不看好。
要是把聘禮的事傳出去,那些人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一定嫉妒的要死。
她們把兩個孩子當晚輩,誰還不想炫耀炫耀自己孩子呢。
江野客客氣氣把人送走。
今兒上門提親,他早就跟大隊長請了假,反正只是打豬草,少那一筐不礙事。
洛梨有些心不在焉:“小橘,咋樣了?結果出來沒?”
胖橘無語,這纔多大一會兒,上哪查出來去。
剛要回答,竟聽見醫生叫蘇夢的家屬。
“咦,出結果這麼快麼?”
洛梨對這方面不懂:“現在沒那麼多機器,可能看的比較快吧,是叫的王虎麼?”
“對唄,那是蘇夢的丈夫,地地道道的家屬,我貼過去聽聽”
胖橘鑽到對面椅子下面,那有個不知道誰放的包,正好能擋住它。
王虎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吊兒郎當坐到了醫生對面。
“啥事?”
醫生擡了擡眼皮,在這什麼人都能見到,他也不生氣。
“患者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腿拖延的太久,沒有治療的可能,
如果保守治療,很可能使傷勢蔓延感染,有可能威脅到生命,最好選擇截肢”
“啥?”,王虎一拍桌子,“你剛纔說啥?截肢?那不就是沒腿了!”
醫生糾正:“只是截肢到膝蓋以下,不是徹底失去腿”
王虎暴怒,這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他千辛萬苦娶個媳婦,就娶個沒腿的?
那長得再好看又有什麼用,別人不得笑死他。
可惜,那唯一的優點,也被醫生接下來的話打破。
“患者身上的鞭傷太嚴重,有感染情況,應該是被用了抑制傷口癒合的草藥汁,
你作爲家屬,最好多多寬慰,以後用些好的祛疤膏,還是能有點效果”
他把一張單子遞過去:“如果你同意截肢,就籤個字,治療費會多一些,
患者的情緒不太穩定,要不要和她商量,你自己決定”
王虎想發火,但也知道醫院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憋屈的接過單子,話都不說一句,轉身離開。
他要去找蘇夢,把事情問清楚。
至於什麼情緒不穩定,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只知道自己虧了。
胖橘趕緊跟上,轉了幾個彎,醫生正在給蘇夢臉上上藥。
王虎終於看清了蘇夢的臉,那血肉翻飛的樣,差點沒把他嚇死。
這哪是什麼美人,這簡直就是惡鬼。
“你……你怎麼醜成這樣!蘇夢,你都毀容了還嫁給我?你要不要臉?”
胖橘:“???!!!”
洛梨聽胖橘轉述,也是一陣無語。
王虎怕不是忘了,是他要算計蘇夢,倒打一耙的本事絕無僅有啊。
上藥的護士皺眉:“同志,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王虎怒吼:“我跟我媳婦說話,跟你有屁關係,你給我出去”
小護士嚇了一跳,心裏委屈,藥也不上了,轉身就走。
其實也是怕王虎動手,反正有人在,她也不能給患者身上上藥,乾脆等等再說。
蘇夢有些怔愣,她知道自己傷了臉,因爲沒人提,她也沒覺得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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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包着,錢大夫媳婦還特意叮囑不要碰,她也就沒照鏡子。
可看王虎的樣,她突然慌了。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也一樣。
她想找個鏡子看看,可醫院又哪來的鏡子。
無視王虎還在質問的話,也不再管沒了知覺的腿會不會傷上加傷,下地蹦到窗戶前看去。
印出的人影不太清楚,也足夠看到交錯的鞭痕,足足七道,幾乎毀了整張臉。
“啊!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怎麼可能是我!!!”
蘇夢捂着臉大叫,跌坐地上,碰到受傷的腿,又發出一聲慘叫。
王虎半點心疼都沒有,他本來就是見色起意,現在色都沒了,他哪還能有什麼感覺。
嫌棄的上前踹了一腳:“嚎嚎嚎,你還有臉嚎?我真是倒了血黴,娶了你這麼個醜八怪”
感覺不解氣,他又上手甩了兩巴掌,發泄自己被騙的鬱氣。
“我告訴你蘇夢,你最好祈禱你的臉能好,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剛結婚,他甚至想離婚。
沒辦法,畢竟這婚結的不光彩。
要是剛結就離,別人去舉報,還是會被扣上搞破鞋的名頭,他不想被拉去遊街。
蘇夢像是傻了一樣,被打也不知道躲,只捂着臉不想讓人看,豆大的淚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被王虎壞了身子,她覺得能離婚,小腿沒有知覺,她覺得能治好。
有着夢裏的經歷,她一直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能翻身,可現在怎麼辦?
她的臉毀容了,不管是做生意還是以後結婚,誰會願意面對這麼嚇人的臉?
她覺得天都塌了。
王虎出了氣,將手上的單子甩過去。
“你腿得截肢,要花一大筆錢,你要是能讓司晨出,你就治,別想讓我給你出一分錢”
這種樣子的蘇夢,他還真不覺得司晨會繼續當冤大頭,已經在考慮回家的事了。
蘇夢如遭雷劈:“截肢?”
顫抖着拿起單子,看清上面所寫,她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