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林父呵止住她，看向司晨。
“你伯母太傷心，胡言亂語的，你們別放在心上，
大隊長，林婉是我們的女兒，雖說登報解除關係了，她也是我們的女兒，
現在她沒了，能不能讓我們安葬她，這個大隊，我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吳水生點頭：“可以，有什麼需要你們可以提，大隊能幫的一定幫”
林父深深鞠了一躬，拽住還要發瘋的林母。
“你是想讓女兒死後都不安寧麼？走吧，我們帶婉婉回家”
林母嚎啕大哭，顫顫巍巍起身，不再看司晨和蘇夢，跟着拉車的林父離開。
兩人一身破破爛爛，佝僂着身子，怎麼看怎麼淒涼。
吳翠花嘆了口氣：“說是登報解除關係，還不是爲了保全兒女，現在……哎，真是造孽哦”
旁邊嬸子附和嘆息：“現在的孩子呦，一點都不知道輕重，這可讓自己爹媽怎麼活”
洛梨也嘆氣：“誰說不是呢”
吳翠花擡手點她腦袋：“小小年紀你懂個球，以後這種事少沾，也不嫌晦氣”
要是知道會死人，她開始就不會拉着洛梨一起，早把人趕走了。
洛梨尷尬揉腦袋，其實她也沒想到會死人，要是早知道……她會去的更積極。
吳水生咳了一聲：“你們跟我過來，把這件事詳細說說，人死了，總要有個交代”
他直接往大隊部去，剛剛沒過來的大隊幹部應該都等着了，這一年真是不消停。
吳翠花推推洛梨，見她不明所以，有點恨鐵不成鋼。
剛說讓她少摻和，這怎麼還上趕着往前湊。
“大隊長，小洛知青累這麼久了，讓她回去吧，也不差她一個”
吳水生回頭看了眼，擺擺手：“行，回去吧”
洛梨：“……”，她的戲看不成了。
不過她也知道吳翠花是好心，當然不會拒絕。
抱着吳翠花胳膊說了句：“翠花嬸子你真好”，然後笑笑離開。
想了想，還是去了山上，她的車還在山上呢，總要拿回來纔行。
——
大隊部，吳水生和其他大隊幹部坐在一起，聽幾人將山上的事又描述了一遍，心裏都有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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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不涉及害人性命，就把人打發了出去。
不過幾人偷偷離開，還是受了點懲罰，被扣了2工分，以示警告。
2工分不多，對於常年節儉的人還是足夠心疼，下次再湊熱鬧，就會想想到底值不值。
洛梨坐在山腳，聽胖橘描述，並不覺得意外。
蘇夢除去林婉這件事，幾乎可以算是老天都在幫她，撇的是乾乾淨淨。
林婉也算是無腦女配中的頂流了，知道那危險死過人，還把人叫到那。
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安然無恙。
估計心裏還在想呢，只要在那陷害蘇夢，就能把吳國豪的事再牽連起來。
只可惜人太蠢，被人將計就計都不知道。
“小橘你一會兒去林婉父母那瞅瞅，那可是死了女兒，總覺得不該這麼輕易算了纔對”
胖橘應了一聲：“等我看完這段就過去”
洛梨冒出問號：“哪一段？”
胖橘奸笑：“當然是蘇夢和司晨攤牌這一段啊，兩人現在都沉默走一路了，眼看着要分開去上工，我不信他們會忍住不說”
蘇夢確實有點忍不住，再次看向司晨：“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司晨停下腳步：“我不知道該問什麼，你有什麼想說的麼？不管你說什麼，你說，我就信”
蘇夢微楞，笑了，看向路邊樹梢的麻雀。
“林婉想陷害我，摔下去的時候被我拽了一下，摔的地方出現改變，
她既然能陷害我一次，就會害我兩次，三次，說不定哪次就陷害成功了，
我不是什麼好脾氣，既然她想害我，我爲什麼不一勞永逸，
我知道你和她青梅竹馬，如果你接受不了，咱們就……”
司晨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離開我的話不許再說，
是林婉太任性，是她自作自受，這跟你無關，
我本來是想自己出手，沒想到林婉會去找你，
我今天什麼都沒聽見，以後你也要記住，是林婉害人不成反害己，
你是受害者，她的死和你一絲一毫的關係都沒有，記住了麼？”
蘇夢長睫抖動，她相信司晨會站在她這邊，可心底還是有一絲擔憂。
現在，她的一切擔憂都沒了，她果然沒選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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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就是林婉父母那邊，會不會影響到爺爺奶奶？
還有爺爺奶奶，他們畢竟是看着林婉長大的，會不會傷心？
要是知道林婉的死跟我有關，會不會怪我？”
司晨安撫搖頭：“放心，不會的，我會處理好一切，
爺爺奶奶多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件事跟你無關，她們只會心疼你，別總亂想，
你回去上工吧，別累到，等我幹完去幫你”
蘇夢耳尖泛紅：“嗯，那我走了，等抽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爺爺奶奶”
司晨點頭，目送她離開，這才往另一邊走。
別看剛纔他說的輕鬆，心底已經在考慮林父林母那邊怎麼處理。
是威逼利誘，還是乾脆一起除去，要等再見後看對方的態度才能決定。
這時候他還沒察覺，他的心態已經轉變，也或者說發覺了，卻並不在意。
曾經那個明辨是非的青年不見，現在的他，一切以蘇夢爲主。
蘇夢所想即是正，蘇夢所厭皆是惡。
胖橘歪着腦袋轉述：“小梨子，男主徹底歪嘍”
洛梨咬着酸漿：“不歪才不正常吧，沒有他捧着，女主哪會事事順利，
我現在想的是，該怎麼做，才能讓男主一家徹底無法翻身”
胖橘不解：“有女主纔會有男主，只要蘇夢嘎，司晨就不再是男主，還能翻身？”
“啊這……”，洛梨眨眨眼，“貌似有點道理啊”
世界以女主視角開啓，女主靠男主幫襯，但男主氣運卻依託於女主。
如果蘇夢不再是女主，司晨也就不會是男主，氣運會相應降到底。
距離平反還有好幾年，失去了氣運，就算能離開牛棚，也難發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