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德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明旭殿的,進殿之後便看到了承輝直直的躺在牀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宮人太醫跪了一地,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沒有伺候好八皇子,他們就準備陪葬吧。
“輝兒,醒醒,父皇來看你了。”胤德帝坐在牀榻前,不停的拍打着承輝的身子,希望他能夠睜開眼睛,再看自己一眼,再叫自己一聲‘父皇’。
“輝兒,你醒醒。”胤德帝搖着承輝的身子,眼眶已經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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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珏抓住了胤德帝的衣角,跪在地下苦苦的哀求道,“父皇,您節哀吧,就讓承輝安安心心的走吧。”
承珏一滴滴眼淚在眼角滑落,那是他對承輝僅有的兄弟之情。
承珏話落,被禁足的吳充媛就衝了進來,畢竟承輝是她的親生兒子,這件事兒,怎麼可能瞞過她呢?
“輝兒,輝兒!”吳充媛摸着承輝的身子都快已經涼透了,卻還是接受不了孩子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消息。
吳充媛不停的抽泣着,她的全部的寄託與希望啊,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罪無可恕,可是咱們的孩子,是有多麼的無辜啊!究竟是誰這麼的狠心,對着咱們的孩子下了死手啊陛下!”
“輝兒可是您的血脈啊!”吳充媛拉着胤德帝的手,想爲自己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蘇清瑤紅着眼坐在一邊,面上毫無波瀾,心裏卻有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
在宮裏,誰想要了承輝的命,還會明目張膽的下毒?
怕是想要爲自己的父親報仇的人。
蘇清瑤緊緊的攥着手裏明黃色的帕子,難道這件事兒,真的是小雅做的?
“起來。”胤德帝吩咐吳充媛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程輝,便讓宮人們安排後事了。
“李福海,徹查。”胤德帝語氣淡淡的,很明顯是在忍着自己的怒氣。
李福海揮了揮拂塵,伺候承輝的宮人全部都被御前的人拉了下去。
有一個奶孃還沒有走幾步呢,便大喊,“是楚婕妤指使的,是楚婕妤指使的。”
華陽宮內,看着楚婕妤這兩日的氣色好了不少,淑貴妃心裏也高興。
只要是楚婕妤能夠從自己的悲傷痛苦中走出來,那就比什麼都要好。
楚婕妤今日自己做了些菜,還讓承袁回華陽宮用晚膳了。
三人聚在一起享用晚膳,也覺得歲月靜好,好像外面的一切紛紛擾擾都與他們無關。
“本來以爲,今日安安和時序也要回來呢,這不是又做多了嗎?”楚婕妤說道。
“本來是進宮了,可非得說有要事,直接出宮了,你若是想安安了,明日再叫她回來就是了,反正離得也近。”淑貴妃說道。
時序是承珏的伴讀,日日都要進宮,藝安基本上三日就回來一次,到底是已經出嫁了的公主,若是日日都進宮,別人都會以爲藝安在將軍府受了什麼委屈呢。
“瞧着貴妃姐姐還真的有些失落呢,那袁兒以後可得日日回來。”楚婕妤說完,承袁來沒有來得及應下,御前的人就闖了進來。
李福海親自帶人過來的,高江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架勢,連忙上前問道,“李公公,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李福海沒有理他,直接帶着人衝到了主殿。
淑貴妃站起來,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李公公,這是怎麼了?”
李福海到底已經是皇后蘇清瑤的人,對淑貴妃自己不敢失禮,“奴才見過貴妃娘娘,六皇子殿下,奴才奉旨,請楚小主去陛下面前回話。”
李福海低下身子,又補充了一句,“八皇子殿下中毒而亡,伺候八皇子殿下的奶孃說,是楚小主指使的。”
“楚婕妤到底是本宮宮裏的人,就由着一個奶孃污衊?”淑貴妃試圖將楚婕妤護在身後。
可楚婕妤沒有躲,直接跟着御前的人走了。
承袁直接跌坐在地上,楚婕妤辛辛苦苦做的晚膳,也被他不小心都掃到了地上。
想到外祖父剛剛出事兒的時候,母妃對自己說過什麼,承袁之前不太懂,這會兒已經全懂了。
“母妃!”承袁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面跑,他要去救母妃。
“袁兒,你父皇肯定是在氣頭上,你這會兒別去,咱們一起想辦法。”淑貴妃抱住了承袁,眼淚也跟着往下掉,楚雅怎麼就這麼傻,這麼明目張膽的毒害皇子。
“李公公說,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三公主殿下這會兒都在陛下跟前呢,還請您想想辦法,救救楚小主。”
楚婕妤直接被帶到了胤德帝面前,吳充媛見了她,直接幾個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楚雅,你這個賤人!”
蘇清瑤與胤德帝並坐在軟榻上,看着楚婕妤挨巴掌,蘇清瑤於心不忍,但現在胤德帝也在氣頭上,她也不好說什麼。
知道把楚婕妤的嘴角扇的全是血,吳充媛這才停下來,依舊是怒氣衝衝的瞪着楚婕妤,“本宮一定讓你們楚家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兒子,全部爲本宮的兒子陪葬!”
“那誰又來爲我爹爹陪葬?”楚婕妤質問,這句話,也是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蘇清瑤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婕妤一眼,眉頭微皺,看着小雅平日裏也是個聰明的,怎麼做起了糊塗事兒?
“你爹本就該死,和本宮的兒子有什麼關係?”吳充媛氣不過,直接一腳踹在了楚才人的肩膀上。
胤德帝看着下面這一場鬧劇,心裏煩躁的不行,“都給朕住口!”
“事情朕和皇后會調查清楚的,吳充媛失禮了。”胤德帝看了一眼吳充媛,承輝爲什麼會被直接毒害,還不是因爲吳家的野心太大了。
但這一切,也並不是楚婕妤可以謀害皇嗣的理由。
“楚氏,是誰指使的你,敢對朕的兒子下死手?”胤德帝起身,對着楚婕妤怒斥。
“沒有人指使嬪妾,這是嬪妾自己做的,嬪妾自己擔着,嬪妾願意一死,還請陛下息怒。”
蘇清瑤看到外面,小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了那裏,手裏還拿着一個小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