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妤嬌表情僵住,東西?她能有什麼東西,她最近只顧着享受了,哪裏準備了什麼東西。
她尷尬的笑了笑,“皇上,這個…嬪妾還沒做好呢,等皇上下次來嬪妾再給皇上?”
君澈手指輕點桌邊,悶響聲如敲在心絃,“沒做好也可以看,若嬌嬌拿不出東西……”
“朕看嬌嬌最近有些胖了,天氣炎熱,想來喫肉膩歪,不如以後就喫青菜吧”
洛妤嬌唰的站了起來,眼睛滴溜溜亂轉,似不安,似焦急,似在想辦法。
“皇上,嬪妾還小,不能缺了肉喫,嬪妾這就去拿”
說着走向另一邊的繡框,翻了翻,拿着一隻小老虎走了回去,討好的笑笑。
“皇上,看,好不好看?”
她的繡框裏除了手帕扇面,就只有這麼一隻老虎,她總不能送手帕吧。
君澈冷冷看着她,“你就送朕這個?”
洛妤嬌輕咳了一下,喊了一聲“皇上”,嗓子跟轉了十八個彎一樣,身子也扭來扭去。
雖有些做作,但不可否認,確實好聽,也確實好看。
君澈抿脣,那副冷眼也維持不住了,本就是逗逗小人兒,見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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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老虎看了看,與繡娘自然沒辦法比,卻也不錯。
“老虎朕就收下了,朕問你一事,你若回答的好,朕就不再追究此事”
洛妤嬌立刻乖巧湊到他身前,蹲下伏在他的腿上,仰頭,“皇上請問”
君澈還是那副淡笑,問出的問題卻讓人心顫。
“嬌嬌當日,是如何看出洛才人與唐才人的計謀,又是如何躲避的?”
洛妤嬌笑容消失,眼中帶了一些探尋。
“皇上是因爲這個,所以最近沒來看嬪妾麼?是因爲嬪妾沒告知,所以生嬪妾氣了麼?”
她沒等對方說話,視線也沒有移開,接着開口,緩慢又真誠。
“嬪妾不是提前所知,唐才人與嬪妾不和,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
“當時唐才人攔住嬪妾,還笑臉相迎,嬪妾當然會暗提警惕”
“唐才人想邀請嬪妾去教她彈琴,嬪妾不應,唐才人本來都生氣了,卻突然掛上笑臉,還邊說邊向嬪妾走”
“嬪妾下意識往後退,嬪妾也沒想到那有光滑的石子,踩到石子沒站穩,這都是真的”
“嬪妾爲了穩住身形,想往後退,餘光卻看到了洛才人”
“其實當時也沒算看清,畢竟是背對着,但從小一起長大,再加上衣服,很容易認出來”
“嬪妾與皇上說過的,洛才人在家中就喜歡陷害人,嬪妾自然不敢往她身邊湊”
“最後只能錯一下腳,往旁邊倒去,否則嬪妾是能穩住身形的,根本不會摔倒”
“過後唐才人與嬪妾說,是洛才人與她聯合,想陷害嬪妾,嬪妾沒中招,洛才人才害了唐才人”
“嬪妾當時說不信,其實是有些信的,嬪妾太瞭解洛才人了,定能做出那種事”
“此事沒證據,嬪妾不敢亂說,本想等皇上來,嬪妾在告知,可是……”
說到這,她咬了咬脣,一切都在不言中,誰讓他不來的。
“皇上,嬪妾所言句句屬實,半點沒有隱瞞,皇上不要生氣好不好?”
君澈表情沒變,也不知信沒信,他擡手捏了捏洛妤嬌的臉頰。
“怎麼,這倒怪起朕來了,朕若真的生氣,哪裏還會踏足醉花軒”
洛妤嬌彎了彎眼,歪頭枕在君澈腿上蹭了蹭,“就知道皇上最好了”
“以後皇上有什麼想問的,直接來問嬪妾就好”
“無論什麼事,嬪妾都會如實告知,只求皇上別冷着嬪妾”
“皇上都不知道,最近幾日,嬪妾的膳食都沒以前好了”
君澈本有些意動的心瞬間涼了,一把將小人兒拽了起來,狠狠揉了揉臉。
“原來嬌嬌想的不是朕,是得寵順帶的喫食,你再這般貪喫,朕就將肉給你停了”
洛妤嬌一驚,察覺到說露了嘴,滿臉後悔和懊惱。
“不是的,皇上您聽嬪妾說,嬪妾就是嘴快,其實沒那麼想,真的”
君澈根本不喫她這一套,“脫口而出的才最真,朕真是太慣着你了,以後你的膳食就按現在的來”
洛妤嬌張了張嘴,垂頭,“嬪妾遵旨”,那樣子就像慫拉耳朵的小兔子,別提多可憐了。
君澈眼中閃過笑意,點了點棋盤,“讓你三子,若贏了,就不扣你的膳食”
洛妤嬌‘耳朵’瞬間立了起來,看着棋盤鬥志滿滿,“多謝皇上,反正無事,嬪妾接下來一定會贏一局的”
君澈:“……”
“爲了喫,你還真會鑽空子,行,今日你若贏了,朕不僅不扣你膳食,在給你加一道”
洛妤嬌揚起一抹得逞,坐在對面,擡手落下三子,“皇上,請”
君澈也不遲疑,與之交錯落子。
他也看出了洛妤嬌的認真,哪怕再簡單的一步,都會觀察一番。
之前雖下的也好,可也沒這般絞盡腦汁,還真是爲了喫,什麼都不顧了。
洛妤嬌垂下的眸子掩藏了一切算計。
她早就知道君澈會疑心至此,自然也知道暗處有人觀察着醉花軒。
她更知道,就算是現在,君澈心裏也並非全然信她。
其實,若裝個笨蛋美人,或許君澈就不會這般疑心,甚至會很放心。
但那樣,她就不能表現出一點聰慧,哪怕只露出一點馬腳,都會比現在還讓人疑心。
在後宮之中,不依附她人,又有寵愛,就註定會被利用,會被陷害,她總不能靠賣蠢來贏得皇上的憐惜。
就像唐才人那樣,即使君澈知道唐才人沒害成洛茹嫣,該罰不還是罰了麼。
她現在表現的聰慧,以後躲避陷害,或將計就計,甚至給別人挖陷阱,一切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合理的。
只要她不隱瞞,不害人性命,不出手對付皇嗣,便不會有任何事。
君澈現在是不信任她,不過沒關係,時間長着呢,信任都是一點點建立的。
總會有一天,她說,他便會下意識信。
她啊,只想做與君澈對弈之人,可不想做對方手中的棋子。
當然,在明面上,她就是君澈的棋子。
否則怎麼爬上高位,怎麼讓她未來的兒子,子憑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