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主殿裏,蘇離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兩個人,一個是馮氏,一個是紫秋。
紫秋跪在馮氏身邊,一臉的淡定,蘇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本官倒是小瞧了你,進宮一年多,也是長本事了,連本官都敢誆騙是不是?”蘇離面色鐵青,都快氣死了。
“老爺息怒,昭儀娘娘只是想讓您認清一些人的真面目而已。”紫秋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瞪着馮氏,眼神裏再也沒有一年前的膽怯,現在滿是恨意。
“你這個下賤的奴婢,簡直是放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來人啊,來人啊。”馮氏幾乎喊破了喉嚨,可是這蘇府的人,再也沒有一個人聽她的命令。
紫秋站起來,一個巴掌脆生生的扇在了馮氏的臉上,“這一巴掌,是奴婢替昭儀娘娘賞你的,昭儀娘娘現在是二皇子殿下和三公主殿下的生母,深得陛下喜愛與器重,豈是你這身份可以謾罵和僭越的?”
紫秋居高臨下的看着馮氏,一點兒都不害怕。
“小賤人!”馮氏高傲了一輩子,自然是不肯受這樣的委屈,掙扎着就要從地板上起來。
但是她忘記了,紫秋既然能帶着蘇離去酒樓,就說明是有備而來的。
還沒有起身,就被兩個小太監死死的摁在地板上,再也動彈不得。
紫秋從自己的袖口,直接拿出了一瓶鶴頂紅,對着蘇離問道,“這是昭儀娘娘賞給馮氏的,蘇大人不會有什麼意見吧?昭儀娘娘說了,家事處理不好,鬧到了陛下那裏,只怕是大家都不好看,蘇大人是保全馮氏?還是保全您自己?”
蘇離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一是因爲馮氏背叛了他,實在是該死,二是因爲蘇清瑤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蘇離就算是要保馮氏,也是沒有用的。
現在還不如認清事實,順從自己的女兒。
“微臣自是沒有意見的。”
“老爺!”馮氏看着蘇離,這個被自己利用了這麼多年的男人,現在居然不幫着自己求情。
紫秋走到馮氏身前,瞥了她一眼,說道,“昭儀娘娘還有些話,想問問你,也有些話,想告訴你。”
說着,直接用力捏着她的下巴,“昭儀娘娘的孃親,是不是你算計的?”
紫秋現在就是想看看, 這個馮氏有沒有膽子承認自己做過什麼。
馮氏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了,便硬着嘴,什麼都沒有說。
紫秋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淺笑了一下,“那昭儀娘娘就告訴你一個你感興趣的事情,知道你的女兒蘇清薇是怎麼死的嗎?江凱和蘇清薇的事兒,怎麼就會被丞相大人彈劾呢?”
馮氏瞬間反應過來,是蘇清瑤在背後做的這一切,“賤人!”
蘇離也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蘇清瑤都已經進宮了,還是容不下自己的姐姐。
“昭儀娘娘今日就要告訴你,什麼叫一報還一報!”紫秋說着,直接把鶴頂紅全都倒進了馮氏的嘴裏。
腦海裏,全是馮氏和蘇清薇欺負蘇清瑤的畫面,想到這裏,紫秋心裏很不是滋味,下手也狠了不少。
馮氏掙扎了幾下之後,再也沒有了氣息,主殿中間,躺着一具屍體,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現在殿內,都是蘇清瑤的人,沒有紫秋開口吩咐,他們又豈敢亂動?
“老爺別擔心,今晨昭儀娘娘已經以馮氏病重爲由幫你告過假了,剩下的話,昭儀娘娘今晚會親自的過來和你談的,告辭。”
紫秋說完,直接帶着人走了,只留下了兩個小太監在門口守着。
蘇離氣得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一是因爲馮氏對他的背叛,二是因爲蘇清瑤的果斷。
果然啊,進了宮,享受了榮華富貴,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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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秋說的沒錯,過了晚膳的時辰,蘇清瑤就回到了府上。
這還是她進宮之後,第一次回府呢。
現在的蘇府已經掛滿了白幡,向衆人宣告着當家主母驟然離世的消息。
蘇清瑤是得了胤德帝的特許,回來盡最後的孝心的。
主殿內,蘇離已經恭候多時,看到蘇清瑤回來,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微臣叩見昭儀娘娘,昭儀娘娘萬福金安,今日之事,多虧了昭儀娘娘幫忙周全着。”
馮氏的後事,必須這麼辦,要不的話,對蘇府,對蘇清瑤和兩個孩子,沒有任何的好處。
人都死了,誰還在乎自己的後事應該怎麼辦呢?
“不用說謝,本宮是爲了孃親,爲了自己,爲了兩個孩子,若是有人敢算計本宮,利用本宮,就是這個下場。”蘇清瑤聲音冷冽,不帶有任何的溫度。
最後幾句話,聲音還重了些,似乎是在警告蘇離。
“坐吧,我們談一下。”
蘇離坐下就說,“昭儀娘娘,微臣打算等這段時間過去,就把您的姨娘擡爲平……”
那個‘妻’字還沒有說出口,蘇清瑤直接開口打斷,“你連她的命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轉頭看向自己的親生父親,眼底是根本就藏不住的恨意,“我娘被污衊的時候,你是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你明明可以救下她的,可是你並沒有管她,就讓她永遠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留下了一個孤單的我。”
“我娘那麼一個溫柔的女子,事事爲你考慮,可是你卻把她推向了萬丈深淵,午夜夢迴的時候,自己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想到自己的孃親,蘇清瑤的淚水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過去的日子就不說了,就說從本宮進宮開始, 本宮爲什麼會要了蘇清薇的命,是因爲本宮被冤枉謀害了皇嗣的時候,你認定了本宮會死,所以趕緊的讓蘇清薇回來,那時候的本宮真的是傻到沒邊兒了,居然還想着自己的父親能不能給陛下上一道奏摺,哪怕是爲本宮求一句請也行啊,可是你做了嗎?”
蘇清瑤沒有想過讓蘇離爲她求情,因爲她知道蘇離不會。
但這話倒是讓蘇離多了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