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心中一凜,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蕭晟的目光。
“攝政王誤會了,小人只是想……”江辭的話還未說完,蕭晟已經打斷了他。
“誤會?”蕭晟冷哼一聲,目光掃過衆人。
最後停在軒轅敬身上,“東陽王,你說呢?”
軒轅敬輕笑,眼神中帶着幾分玩味,“攝政王若真有本事,豈是區區一場誤會能撼動的?如果只是徒有其表,那就另當別論了。”
蕭晟眼神一沉,他明白軒轅敬話中有話。
但他只是輕笑一聲,目光轉向江辭,“江大人這理由實在是讓本王沒辦法信服,這不遜之話是在你這宴會上而出,你作爲天機閣的提司,可是讓本王心寒得很。”
江辭臉色愈發蒼白,他明白,今日之事恐怕無法善了。
“攝政王,微臣確實失職,未能管束好這些人,微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他低下頭,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蕭晟冷笑道:“懲罰?江大人,你可知道,本王的懲罰,你承受不起。”
他轉頭看向侍衛,“將這些人都押下去,一人杖責五十,若有人敢再出言不遜,直接斬首示衆。”
侍衛們立刻行動,將宴會上的文人墨客一一押走,只留下江辭和軒轅敬。
“東陽王,你覺得這個處置如何?”蕭晟問,刀鋒在月光下映出一道寒光。
軒轅敬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攝政王做事,向來都是這般鐵血無情,本王無話可說。”
蕭晟的目光在軒轅敬身上停留片刻,然後緩緩收回,“本王做事,從不需要他人置喙。東陽王,你我之間的賬,我們慢慢算。”
“至於你……”蕭晟目光轉向江辭,勾起意味深長的笑。
面對面前的活祖宗,江辭是大氣不敢喘。
如今之計,就是得趕緊穩住蕭晟的心緒,切莫讓他察覺出其他。
今日已然這般,想來後面的計劃是難以實現了。
“把江大人給我拖出去,杖責一百。”
此話一出,軒轅敬眉頭都擡了片刻。
蕭晟做事果然只憑心意,從不論對錯,活脫脫一個閻王爺。
“攝政王且慢!”
江妝妍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侯府的所有人紛紛下跪叩拜,“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小白兔來了?
對啊,她怎麼會不來?
看見自己的親哥哥受刑,她於心不忍啊……
江辭聞言,心中一緊,暗叫不妙。
殿門被緩緩推開,江妝妍身着華貴的宮裝,面帶焦急,緩步走入。
她目光掃過場中,落在江辭蒼白的臉上,旋即道:“攝政王,這場宴會是哀家讓江大人辦的,殿下若是有意見,便對着哀家來就行了!”
她在翊坤宮得知侯府出人命的時候,魂都差點被嚇出來。
若是江辭因此出事,她不知會如何後悔。
蕭晟的目光在江妝妍身上停留片刻。
眼中的冷意似乎淡了幾分,“太后娘娘這是在教本王如何執政嗎?”
江妝妍挺直腰身,毫不畏懼地回視着他,“哀家不敢,只是此事因哀家而起,哀家自然有責任處理。江大人忠心耿耿,若因此受罰,哀家心中實難安寧。”
“因你而起?這話怎麼講?”
他倒是要看看,這小白兔能說出什麼話來。
幸好江妝妍早有準備,她站起身來,不慌不忙道:“原是哀家家中有人在東陽邊境被人陷害,想着是東陽王的封地便讓他多照應一番,可哀家沒發親自言說,便讓哥哥準備這宴會,私底下告知東陽王,可誰知卻出了此事。”
話落,她特地朝軒轅敬那方向望去,“東陽王,想來你還沒聽哥哥提及此事,攝政王就進來了吧?”
這一問倒是問得有意思,軒轅敬不論怎麼回答,都逃不過這一個事實。
即便,他心如明鏡一般知曉究竟爲何邀約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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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敬微微頷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是,本王確實還未聽江大人提及此事。”
蕭晟聞言,目光在江妝妍和軒轅敬之間流轉,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此事的真相就更加需要查明。”江妝妍步步爲營,繼續說道,“如今出了這樣的亂子,若不分青紅皁白就責罰江大人,豈不是讓人寒心?”
蕭晟輕輕挑眉,似乎對江妝妍的機智有些驚訝,“那麼,太后娘娘認爲應該如何處理才合適呢?”
江妝妍深吸一口氣,大膽地提出建議:“此事既然因哀家而起,哀家願以侯府之名,向在場各位賠罪。至於江大人,他本意無錯,只是被形勢所迫,哀家請求攝政王能寬恕他這次,讓他有機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查?
面前這女人是真不知他爲何而來?
蕭晟勾脣,“那太后娘娘準備怎麼賠罪?”
他眼神中帶着挑釁,顯然是有備而來。
江妝妍深吸一口氣,“攝政王以爲呢?”
他以爲?
“自然是太后娘娘親自給本王謝罪!”
話落,蕭晟一個猛勁直接將江妝妍給拉入了裏屋之中。
江妝妍猝不及防,差點跌入他懷中?
但她迅速穩住身形,保持着應有的儀態。
軒轅敬瞧見這一幕,不禁眼神微噓,“江大人,攝政王將太后娘娘拉進去謝罪,可有這道理?”
這二人之間,難不成……
江辭知曉他心中疑慮,便解釋道:“太后娘娘這次怕真的惹怒了攝政王,之前在宮中攝政王也是這般處置人,聽聞那人現如今……”
最後,他默默嘆了一口氣,“太后娘娘畢竟是微臣的妹妹,可臣也無可奈何!”
江辭的手緊緊攥住,若不是情形所迫,他恨不得衝進去將蕭晟千刀萬剮,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軒轅敬聞言,心中暗自一凜。
他轉頭看向江辭,“江大人,你可有什麼打算?”
江辭搖了搖頭,臉色鐵青,“此時唯有希望太后娘娘能說服攝政王,否則,侯府怕是難逃此劫。”
一旁的宮人見狀,皆是面色惶恐,紛紛低首不語。
裏屋內,燭火昏黃,看不清人面上的相貌,但更添了一股曖昧的氣氛。
江妝妍被他堵在牆面上,蕭晟身上獨有的那股龍涎香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