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破曉,嶽龍淵宣佈,立即拔營,班師回朝。
凌冰玉之所以要求立即拔營,是因爲,她擔心蒼冥回紫玄城後,若是毒解,心有不甘再殺回來,那便糟糕。
所以,她要求趕快返回天極。
嶽龍淵心中有氣,但是,既然佳人已經許諾,他也不想拂了她的意。
旌旗飄揚,馬蹄聲疾,龐大的軍隊,如同一條長龍,蜿蜒南行。
那些染病的將士們,儘管還未痊癒,好在在這之前,服下了謝玄以倒金鉤煎制的藥劑後,毒素漸除,他們跟在隊伍的最後方,緩慢行進。
不消半日,大軍便浩浩蕩蕩地退出了躍金山。
就快要踏出北域的國土,凌冰玉回望北方,心中感慨萬千。
她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自己會到達北域。
更沒有想到,會在北域待了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的時間裏,她過得非常的自由,非常的快樂。
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不捨,有無奈。
她輕聲地呢喃:
“蒼冥,再見了!不知道,此生與你,還能不能再相見。這一年來,你給了我一段平穩快樂的日子,感謝有你……”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着不讓其落下。
她知道,人這一輩子,有的時候,分別,或許便是永遠。
可她也明白,自己的選擇,是爲了避免更多的流血和殺戮。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鑽進了龍輦之中。
隨着大軍漸行漸遠,那北域的輪廓,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
龍輦之中,嶽龍淵正襟危坐。
他的視線,始終落在凌冰玉的身上。
盯着凌冰玉那一臉悽然的模樣,他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不悅地質問:
”你就這麼捨不得北域,捨不得蒼冥?還是,這短短一年的時間,你已經徹底忘掉了那個,與你青梅竹馬十載的水驚鴻,轉而愛上蒼冥了!”
凌冰玉轉過頭,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大聲駁斥:
“嶽龍淵,你胡說些什麼?整天都是這些情啊愛的,有意思麼?我明確地告訴你,我沒有愛上蒼冥!至於那水驚鴻,我和他,更是不可能,你滿意了吧!”
嶽龍淵冷哼一聲,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懷疑:
“那你擺出這一副悲悲悽悽的樣子給誰看?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孤上次,差點因你而死,又差點被你的水驚鴻刺殺,也沒見你爲孤這般擔憂!”
凌冰玉狠狠白了他一眼:
“一切都是你樂意,你就喜歡自虐。誰讓你來北域找我了,你就那麼缺女人?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
嶽龍淵氣得直咬牙,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女人,你,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孤爲了你,不惜發動戰爭,你瞅瞅,孤這完美的身材,竟然留下這麼一道疤痕,還不是拜你所賜!”
他越說越激動,把外衣閃掉,露出了左胸那道猙獰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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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冰玉情不自禁地往他胸前瞄了一眼,但見那道傷疤,猶如如一道暗紅色的蜈蚣,扭曲地爬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從這傷疤的形狀和長度,可以想象,幾個月前,這傷口的創傷是何等的嚴重。
她也是習武出身,看得出來,只差半寸,就到了心臟處。
看來,這狗皇帝,當時確實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不過,驚鴻一瞥之下,她一眼瞄見,他的胸前,竟然還掛着她送的那根小骨頭!
她的心頭竟是突突狂跳,眼神不由得一黯,“呸”了一聲,轉過頭去:
“行了,行了!別展示你那好身材了!誰願意看你!”
嶽龍淵一臉的憤怒和委屈:
“你對哪個男人,都比對孤好!孤,就這麼入不得你的眼!你,你甚至,將孤扔給那些女人,任她們糟蹋,你、你好狠的心腸!”
凌冰玉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樣,一臉的不耐煩:
“瞧你那熊樣!不是未遂嗎?她們又沒把你怎麼樣?糟蹋個P!”
嶽龍淵頓時不高興了:
“可是,都被她們看光了!玉如冰,孤好歹也是你的夫君,你就這麼大方?還是,你對孤一點情分都沒有!”
“哎呀,你有完沒完!一個大老爺們,看就看了,看了又有什麼用,你又不行!”
凌冰玉簡直不勝其煩,第一次覺得,這狗皇帝真TMD的聒噪。
嶽龍淵卻是受了刺激一般,墨眸之中,迸射出一絲危險:
“女人,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孤怎麼不行了?”
凌冰玉小嘴一撇:
“你心裏沒點數,非要我說出來不可?”
嶽龍淵臉騰一下子,漲得通紅:
“孤偏要你說出來!”
凌冰玉實在被他煩得都要吐了,既然他偏想自取其辱,那便如他所願。
她微微眯起雙眼,緩緩凝視着他身下的某個部位,輕輕嘬攏紅脣,舌尖抵住下齒,發出一聲清脆俏皮的口哨,眸光中透着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與輕蔑:
“你,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