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凌冰玉悠悠轉醒。
她下意識地往身旁摸去,卻只摸到一片冰涼。
她緩緩地坐起身來,眼神迷茫。
她望着旁側那空蕩蕩的位置,心情突然有些失落。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裏,將有一個重要的地方,空了……
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她思緒紛亂。
東陵昊深夜而來,卻又匆匆離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許,他們之間,確實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想到此處,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爲什麼,十載相守,最終卻要這般收場?
若是她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兩個人,會不會又會無休止的糾纏?
又有什麼意思呢?
算計着日子,那傅雲渠再有一個多月,怕是要生了。
他都有孩子了,她還留在這裏,要和他這般繼續癡纏下去嗎?自己又算是什麼?
凌冰玉輕嘆一聲:或許,自己應該走遠一些,再遠一些……
這時,琉璃敲門而入,爲她端來了早膳。
她忍不住問道:“樓主回來了,是麼?”
琉璃點點頭:“小姐,您怎麼知道?”
凌冰玉尷尬一笑,她總不能說,東陵昊摟着她睡了一夜罷。
不過,她對東陵昊近日的行蹤,倒是十分好奇。
她隱約覺得,東陵昊在醞釀着一件大事,而且,一定和嶽龍淵有關。
可是,他不說,她更不會去問。
嶽龍淵這三個字,是他們誰都不願輕易觸碰的禁忌,更像是橫在他們之間的一道深深的溝壑,難以跨越。
琉璃見小姐似乎陷入了沉思,抿脣一笑:
“小姐,您放心,樓主這一次,可能會住上幾天,他還帶了兩名客人來呢?”
“客人?”
凌冰玉微微一愣。
聽風樓主素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他竟能將那兩名客人帶到這聽風樓隱祕之所,可見他對那兩名客人的信任,或者說,那兩人能爲他帶來什麼幫助。
不過,東陵昊行事素來神神祕祕,她司空見慣,也不想過多幹涉。
她洗漱完畢之後,草草吃了幾口早膳,便讓琉璃撤下。
喫飽,喝足,她閒不住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從牆上摘下佩劍,推門出了屋。
今日,天氣晴空萬里,她忽然起了捕魚的興致。
這幾日天天喫烤雞,也該換換口味,嚐嚐烤魚的味道。
想罷,她決定去後院拿上魚竿,去溪邊垂釣。
可是,剛到後院,便聽到雞舍那邊有聲響,離近了,雞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她心中一動,莫非,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來聽風樓偷雞?
好啊好啊!這還得了!
她可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膽大的偷雞賊,竟冒天下之大不韙,敢奪她的嘴下之食,找死不成!
想罷,她躡手躡腳地步到雞舍附近,躲到暗處一瞧:
好傢伙!
但見雞舍裏,那叫一個熱鬧!
雞毛漫天飛舞,好似下了一場“雞毛雪”。
原本幾十只雞 ,現在被她喫的,只剩下十來只,這僅存的十來只,現在正在雞舍裏拼舍的奔跑。
只因,有一人正在對着它們,左撲右抓。
凌冰玉定睛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偷雞賊正是那蘇門門長蘇瀾蒼。
儘管,他武功高強,但似乎對抓雞這個活不得要領,屢屢失手,左撲一下,右抓一把,卻總是撲空。
那些雞 彷彿故意和他作對似的,四處亂竄,把雞舍攪得一片狼藉。
他的身上,沾了不少的雞毛,甚至,她如果沒看錯的話,左肩處,還落有一塊雞屎,看上去狼狽不堪。
那位北域王蒼冥,則站在雞舍門邊,雙手抱胸,扯着嗓子指揮:
“瀾蒼,你往左邊,左邊!哎呀,不對不對,右邊,右邊!”
蘇瀾蒼被指揮着暈頭轉向,腳下還踩了一灘雞屎,險些被滑倒!
蒼冥眉頭一蹙:“哎呀,你說你武功那麼高強,怎麼連只雞都抓不到,真是廢物!”
蘇瀾蒼又氣又惱,臉已經變成豬肝色:
“王上,臣可以殺掉豺狼虎豹,可,臣活到二十幾歲,還從未、從未抓過雞!要不然,讓臣對其施以毒針,將它們通通擊斃!”
“蠢才!把它們都毒死,孤還喫個P烤雞!你想毒死孤不成?”
蒼冥一臉的惱羞成怒,順嘴還爆了一句粗口。
凌冰玉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小手急忙捂住了嘴巴。
想不到,堂堂北域王,還有大名鼎鼎的蘇門門長,竟然幹起了偷雞摸狗的行當。
不過,蘇瀾蒼那狼狽的樣子,簡直太滑稽了!
她強忍住笑意,突然一聲嬌喝:
“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偷雞!好大的狗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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