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龍淵趕到緋月宮的時候,江太后也已經聞訊趕到。
當他們看到柳青黛那慘不忍睹的死相時,皆是忍不住皺眉。
太后滿臉的震驚和恐懼,神色中也有一絲哀婉之意。
她下意識地捏緊着手中的佛珠,嘴裏不停地念叨着:”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嶽龍淵只覺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百般不是滋味,畢竟,眼前這個死不瞑目的貴妃娘娘,曾是自己的女人。
他只是下令將她關押,但也沒有想過真正要她的命,最多打入冷宮,不再受寵。
此刻,他緩緩俯下身去,在柳青黛那張猙獰恐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終是伸出大手,輕輕合上柳青黛那圓睜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感,轉臉問謝玄:
”那個彩月呢?”
不多時,彩月被帶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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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顫抖,面色蒼白如紙,一見到嶽龍淵和江太后,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陛下,太后娘娘!我家娘娘死的太慘了!”
嶽龍淵目光如刀:“究竟發生了什麼,如實說來!”
彩月擦擦眼淚,抽抽搭搭:“回陛下,當時有個蒙面刺客,突然闖了寢宮,要殺貴妃娘娘。奴婢當時躲在暗處,那人並未發現。娘娘問那人因何要刺殺她,那刺客說,只因娘娘和她的父親,擋了她家主人的路!”
嶽龍淵眉頭微蹙,臉色陰沉的可怕。
只聽彩月繼續說道:“娘娘怒極,質問他是誰!他對娘娘說,反正你也要死了,不妨直言,他是、他是丞相大人派來的殺手,說、說柳氏父女都該殺!”
嶽龍淵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當真如此?你可莫要信口胡言!”
彩月連連磕頭:“陛下,奴婢不敢說謊,句句屬實!”
嶽龍淵閉口不言。
江太后則是重重嘆息一聲:“這後宮之中,風波不斷,現如今,竟又牽扯到朝內!”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又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名太監,只見他神色驚惶,氣喘吁吁,連滾帶爬地衝進殿內,一見到嶽龍淵和太后,慌忙跪倒:
“陛、陛下,大事不好!柳、柳太尉在刑部,被人暗殺了!活活、活活被人掐死!”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充滿了恐懼和慌亂。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平地一聲驚雷,令在場衆人皆是一驚,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的凝重!
“什麼?柳敬之也死了?”
嶽龍淵雙眉倒豎,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
“竟有人如此大膽,敢闖入刑部公然行兇!”
隨即,他轉臉望向謝玄:“你,隨我走一趟刑部!若被孤查出是誰所爲,定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
……
嶽龍淵和謝玄,心急如焚地來到刑部,當他看到柳敬之的死相時,心中猛地一沉,其慘狀,果然與柳青黛如出一轍。
這柳氏父女,一夜之間,雙雙被刺身亡,這等潑天大案,驚動了刑部。
刑部尚書廖文遠,擦了一把額上豆大的汗珠,誠惶誠恐:
“陛下,柳、柳大人遇刺一案,頗爲離奇!有衙內差役,親耳聽見,那刺客行兇時,說是受慕容丞相指使!可是,臣、臣卻覺得頗爲蹊蹺,臣定當竭盡全力,徹查此案,給陛下一個交代!”
嶽龍淵冷哼一聲:“孤給你三日時間,若查不出真相,治你失察之罪!”
廖文遠身子一顫,連忙跪地叩頭:“微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嶽龍淵滿腹狐疑,緊鎖眉頭,目光轉向謝玄:
“謝玄,柳氏父女一案,你怎麼看?”
謝玄沉思片刻,臉上浮起一絲擔憂:“陛下,此事確實頗爲蹊蹺。那刺客這般明目張膽地說是慕容丞相所爲,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依臣之見,這兇手另有其人!”
嶽龍淵盯着窗外一輪月光,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他沉聲道:”謝玄,你說這刺客會這麼蠢?大張旗鼓地暴露指使人的身份?孤倒覺得,他似乎在與我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或許說,他故意在兜圈子,意欲何爲?”
謝玄面色微變:“這刺客連釀兩場血案,先殺柳貴妃,將您引至緋月宮,接着再殺柳太尉,將您與微臣引到刑部。他行兇時公然說是受慕容丞相指使,想必皇后那邊也已亂了陣腳,而且,恐怕現在皇宮之內,也已經人心惶惶,他是想製造宮亂?這倒像是調虎離山之計!”
嶽龍淵的臉色,驀地大變:“糟了!隨孤速去翠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