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想再說話,已經來不及的,她已經聽到護院的說話聲。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侯府護院的人數增加了一倍,時不時地還在後院處徘徊,也不知是爲了保護她與婆母還是那些姬妾。
順利回到了鎮國公府,把陸嫣安置在母親的惜福院,陸淵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李首輔府中。
李首輔正惴惴不安地等着陸淵來傳夫人的消息,沒料到他親自來了,連忙迎他去了書房。
“老師,學生也顧不上禮數了,想問下師母,今日去見淺淺時穿戴上可與日常不同?”陸淵心知最有可能問題出在陸嫣身上,可沈清死在李府,他總覺得有些如鯁在喉。
“你難道是懷疑你師母帶了不利於淺淺的東西害了她?”李首輔驚聲問道。
“師傅,這事很蹊蹺,張太醫查看了淺淺的脈象,說她是中了巫蠱之毒。”陸淵沉聲說道。
“巫蠱之毒?”李首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陸淵。
陸淵頷首,語聲蒼涼:“所以時間很緊急,若是不立即找出下蠱之人,那淺淺……”
“別說了,我們快去內院。”李首輔急匆匆站起身拉着陸淵就往內院跑。
老夫人正準備就寢,聽陸淵這一說,連忙吩咐婢女將今日她所穿戴的衣物配飾找出來。
“師母,別忙,讓我先看看你手中的鐲子。”陸淵見師母腕間帶了一副烏金木的鐲子,油光發亮,像是戴了很久。
“溢之,今日去你府上,我戴的是金鐲。小晚,快把金鐲取出來。”老夫人吩咐婢女。
婢女從妝匣中取出一副金鐲小心呈上。
“師母,這是新的?”陸淵取過手鐲細細查看。
“這個啊,我想起來了,還是那次琴兒來時送我的,可惜這孩子,不說也罷。”老夫人有些惋惜地說道。
相處過一段時間,她一直對姚琴印象很不錯,覺得她知書達理,溫婉賢淑,當初也是對她疼愛有加。誰知道她居然冒充自己的外甥女,被識破後自殺了。
陸淵抿緊了脣,這事還真不是老師的錯,這件事他並不全知,因而師母知道的更少。
“師母,我想問您,您怎會突然想起戴這副鐲子。”陸淵摸着鐲子上的那凸起的花紋問道。
“那手鐲我也是好久沒見了,今早上起來時,突然發現放在了妝臺上,我就試着戴了戴,誰知一戴上,小晚說好看,很配我的髮簪,讓我就戴着出門吧,我就沒摘下。”老夫人回憶着細節。
“小晚。”陸淵看向站在一旁的婢女問老婦人,“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記得她應該是在琴兒來之前就到我們府上的。可憐見兒的,那會兒她父母雙亡,要賣身葬雙親,這不我就收留她了。”老夫人憐愛地看着小晚。
陸淵見她個子高挑,長相普通,大大方方站在那裏一點都不驚慌,倒讓他多看了她幾眼。
“這手鐲我先拿去,過後再還您。”陸淵躬身說道。
“這鐲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老夫人有些疑惑,好好的,陸淵爲什麼要拿走他的手鐲?
“也不一定。老師,師母,我先拿回去看看,你們別多想,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陸淵轉身出了門,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婢女似乎鬆了口氣。
“世子,如何?”染墨跳下馬車。
“馬上通知夏生盯住這裏,特別是老夫人身邊的那個叫小晚的婢女。”陸淵沉聲說道,命洗硯立即駕車回府,他還要等着見另外一個人。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深夜的更鼓擾得人心分外焦慮。周醫娘思量再三,又與王府醫商量了,還是決定讓蘇淺陌進些食,畢竟若是再這樣水米不進,她怕她熬不下去。
就在他們商量着給蘇淺陌喫點什麼時,陸淵回來了,他說陳太醫那邊傳來消息,可以試着給少夫人先喂些米湯補充營養,畢竟肚子裏還有雙胎的寶寶。
周醫娘大喜,連忙安排小玉幫着她餵了蘇淺陌一盞米湯,連着大半個時辰折騰下來,她渾身是汗,望着蘇淺陌漸漸安穩的臉龐,稍稍有些安心。
給昏死過去的人餵食實在是太難了,幸而剛纔成功了。要不然小玉又要哭了,少夫人已經整整大半天沒有喫東西了。
正如陳太醫所說,若這樣下去,過兩天即使她醒了,那肚子裏的娃娃也要餓壞了。
聽到張嬤嬤來報,淺淺已經喝下了一小盞米湯的消息,陸淵緊繃的心頭略略鬆了鬆。
“溢之啊,不如你先回去照顧淺淺,順便休息一會。”陸見山見兒子一言不發地坐在花廳,怕他即使是鐵做的人也要累垮。
“父親,您先去睡吧,我還要等一個人。”陸淵擺擺手對陸見山說道。
“都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陸見山以爲自己的兒子爲了淺淺魔怔了。
“您先回去睡吧。”陸淵有些疲倦地揉揉太陽穴。
陸見山只好走了。
三更過後,突然有人猛烈地敲打大門。
來了,陸淵冷笑一聲。
“陸淵,你給我滾出來,快把嫣兒交出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鄭昭一邊往燈火通明的花廳走,一邊大聲地罵道。
“怎麼,這會兒想到你的妻子了?”陸淵冷笑一聲說道,“你就不怕你的妻子帶着蠱蟲有危險?”
“什麼蠱蟲!你……你血口噴人,不可理喻!”鄭昭一身殺氣,執着一把短劍指着陸淵大聲喝道。
“平章,你我心知肚明。告訴我你的條件是什麼?他們給你的條件又是什麼?”陸淵一把揮開他的劍,手指擦過劍鋒,指尖流出鮮紅血珠。
“你……”鄭昭見他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明顯有些心虛,可他不明白,陸淵說的蠱蟲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不說,我永遠也不會再讓你見到嫣兒,她是我們陸家的女兒,她若是知道了你對鎮國公府所做的一切,她一定不會原諒你。”陸淵目光尖銳,盯着鄭昭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陸淵,你何必欺人太甚。”鄭昭臉色蒼白,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我說到做到,我已經把嫣兒藏在了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我所承受的痛苦,我要加倍奉還給你。”陸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