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炫白一身黑衣半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大小姐,明日或許有人會藉機鬧事,牽扯到小主子的事,還請不要驚慌,主子自會安排妥當。另國公爺與蕭世子無礙,請大小姐不必擔心。”
“好。”蟬衣點頭答應,心裏踏實了,炫白會來說明裴謹一切安好,“你告訴你們主子,西市那邊聚集了很多身強力壯操着北方口音的流民,恐是士兵假扮,讓他小心爲上。”
炫白答應了,瞬間消失在暗夜中。
蟬衣回到屋子,想到剛剛炫白的話。不行,先要把安兒安頓好,明天不管發生什麼事,最要緊的是保全安兒。
她立即叫來周媽媽,讓她抱着安兒躲在地窖中,沒有她親自吩咐,萬不能露面。
緊接着,她又吩咐幾個大丫頭將府裏所有小孩子的物品全部清理乾淨,以免讓人發現破綻。
第二日,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
林夫人沒有等到自己的夫君與大兒子,卻等來了宮裏的太監。
“國公夫人,奴婢奉陛下之命前來搜查裴謹的子嗣。”王公公急匆匆走上前來躬身說道,“有人上奏說您家大小姐原是裴謹的小通房,她與裴謹育有一女。”
“王公公,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裴謹的小通房!這不是血口噴人嗎?我家女兒再不濟也不可能爲奴爲婢!”林夫人氣憤地說道。
“這個,請國公夫人不要生氣,奴婢也是得令來搜查。”王公公壓低聲音爲難地說道,“永安侯府犯事了,陛下一怒之下要將他們滿門抄斬,這會兒,突然有人告密,說大小姐……說實話,這件事……”
“王公公,你也不用爲難,到底是誰說的,我與他當面對質。說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有個孩子,還是裴謹的孩子?真是亂潑髒水,真當我們鎮國公府沒人了!”蟬衣蹙眉說道,心想這王公公先行進來告知,定是有裴謹的手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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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佯裝泫然欲泣地靠在林夫人懷裏說道:“母親,女兒纔剛回京沒多久,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要這般羞辱我,我……我不活了!”
林夫人早就知道了昨晚之事,立即對着王公公說道:“王公公,到底是誰要與我們鎮國公府過不去,不如讓那人進來,我們與他當面對質!”
“國公夫人既然您這樣說,奴婢就知道怎麼做了。”王公公點點頭,對着小太監嘀咕了幾句。
小太監忙走出去,半晌後,幾位年輕武官跟着一對青年男女往這邊走來。
那女子低着頭,雙手不自覺地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由兩個嬤嬤攙扶着,嬌嬌弱弱地先行進了花廳。
蟬衣一眼就認出了那女子就是裴韻,沒想到她還真有本事,居然能逃出生天,真讓蟬衣對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她是如何傍上裴謹的對家,居然還懷上了身孕,可真夠爭分奪秒的。
不過看她這身打扮,也沒掙得上一個正頭娘子的身份,最多不過是一個妾室,真是可惜了她這好算計。
“王公公,這位小娘子是誰啊?”蟬衣故作驚訝地問道,“看樣子不過是個妾室吧?或許還是個外室?怎就這樣跟着出來拋頭露面了?他們家中也不管嗎?”
許是這句話刺痛了裴韻,她擡起頭,盯着蟬衣眼神怨毒。
“你……一個賤婢居然敢冒充國公府的大小姐。”裴韻氣得渾身亂顫,“別以爲裴謹還能護着你,他早就死了!”
“你是誰!居然敢對我們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大呼小叫!”林夫人上前一步對着裴韻大聲喝道。
“夫人息怒,這事兒可不是我們願意來的。”李贊帶着一隊侍衛進了花廳,敷衍地微微行了一禮,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在蟬衣身上亂轉。
蟬衣心頭一陣惡寒,這男人不就是那個李太傅的嫡子李贊嗎?他們這是得勢了?所以纔敢肆無忌憚地想要羞辱鎮國公府,想要作賤自己?沒想到這裴韻真是好本事,居然傍上了李家。
“李公子,你又爲何會在這裏?”蕭澈沉着臉問道。
“問得好,問得好。”李贊拍手笑道,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裴謹一案如今歸家父管,你說我來不來得了這裏?”
果然如此,看來是李太傅這個死老頭興風作浪,不知採用什麼法子逼迫陛下收回太子權力,將他軟禁,而裴謹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隻替罪羊。
想來這會兒陛下的權力早已被架空,蟬衣的心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
雖說父兄目前無礙,可風雲突變,她害怕鎮國公府早已岌岌可危,那些牛鬼蛇神纔敢來踩上一腳。
“李公子,有事說事,鎮國公府畢竟是皇后母家,你說話歸說話,也請注意分寸。”一位年輕將領走上前來對着李贊冷冷說道。
蟬衣見那人年紀頗輕,不知是何來頭,正納悶間,那人衝她遞了個眼色,蟬衣心頭立即安定了幾分,果然炫白說得沒錯,裴謹早就安插了人手。
“你,林逸,你別以爲手下有幾個侍衛就敢大言不慚!若是再對本公子指手畫腳,可別怪本公子翻臉不認人。”李贊翻了個白眼,回頭對着蟬衣笑着說道,“真沒想到,蕭大小姐居然是個生過孩子的婦人,怪不得啊……”
他邪淫的目光在蟬衣前胸打轉,蕭澈立即護在妹妹身前,大聲說道:“他們憑什麼說我家妹妹是裴家奴婢,還爲裴謹生過孩子,有何證據?紅口白牙地就亂咬人,真是沒有王法了。你們這是想毀了我們家妹妹的清白。”
“當然有證據,我們家韻兒就是證據。”李贊撮着牙花,衝着一旁的裴韻說道,“韻兒,你說她是誰?”
“韻兒?她又是誰?”蟬衣不慌不忙地問道。
“當然是裴家的人。”李贊斜睨着眼睛說道,“她從前見過你啊!你就是裴謹那個小通房,生了個庶女還偏生說是庶子,真是好大的膽!”
“李公子這話說的,看來這位娘子就是李公子的姬妾了,這大冷的天,莫不是被風吹壞了腦子。”蟬衣笑道,“誰都知道我從小住在江陰府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