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大氣,不過這玉鐲不適合小娘子戴。”
他目光繾綣停留在蟬衣如雪的皓腕上。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寧夏請順王爺安。”顧寧夏怯生生對着景佑行禮問安,一雙眸子害羞帶怯地偷看景佑。
景佑並不理她,只對着林夫人微微施了一禮。
林夫人趕緊拉着蟬衣向他行禮問安。
長寧侯夫人收回這要送卻送不出去的手鐲,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順王爺說得極是,今日來得匆忙,這鐲子確實有些老氣,待往後準備了合適地再送。”
“侯夫人真真客氣。”林夫人連忙委婉拒絕。
“表妹,本王送的禮物你可喜歡?”景佑擡眼看着臉頰微紅的蟬衣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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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送與我們家的禮物都收在大哥那邊,想必王爺送的定是好的。”蟬衣不卑不亢地說道,輕輕巧巧將那句話化解了。
“表妹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景佑裝出一副心傷的表情怔怔看着她。
這一口一個表妹,又如此親暱的口吻,讓長寧侯夫人越發覺得他們兩個不是第一次見面,難道說他們曾在江陰府見過面?怪不得如此熱絡。
“順王爺,您與蕭大小姐以前認識?”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是母后的侄女,本王怎會不認識,表妹你說對不對?”景佑一本正經地說道。
蟬衣不知道他還會當着她們說出什麼話來,眼見着顧寧夏的臉都發青了,她連忙溫聲笑道:“順王爺真是風趣,您這樣說侯夫人可是會信的。”
“原來是玩笑話。”長寧侯夫人頷首說道。
林夫人見再拖下去,恐女兒的胸口要漲痛,正想找個理由出去。
“這殿裏有些悶,酒氣環繞,淺淺,不如母親帶你去外頭透口氣再回?”
“好啊,表妹,不如本王陪你去外邊散散酒氣?”景佑笑得狡黠。
蟬衣惶然望向林夫人。
“淺淺,你送太子妃表嫂回東宮,這裏人多,她有些胎動。”坐在主座的蕭皇后揚聲說道,“你表嫂說還有見面禮要送給你。”
“淺淺遵旨。”蟬衣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行禮,果然是姑母,一眼就瞧出了自己的尷尬,這一招真是雪中送炭。
“快去吧。”蕭皇后指了指下首坐着的太子妃宋芊然。
“太子妃表嫂,”蟬衣伸手就要攙扶她。
宋芊然捂住嘴,面色蒼白,像是要嘔吐,宮婢上前扶她緩緩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蟬衣立即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們出了殿外。林夫人也想跟上來卻被蕭皇后攔住了。
“嫂嫂,放心,淺淺待會兒就回來了,你且看看那些小娘子的歌舞表演,今年的節目越發好了。”蕭皇后側頭對着皇帝說道,“陛下,您說對不對?”
蟬衣跟着她們出了怡香閣,太子妃拂了拂胸口,停下腳步,看着蟬衣說道:“表妹第一次參加宮宴,定然很不習慣吧?其實我也是,人多口雜,最不耐煩參加。”
蟬衣訝然看着這位心直口快的太子妃,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她只得溫聲說道:“太子妃嫂嫂,淺淺初來乍到,宮規禮儀的也不是很懂,還需表嫂多多提點。”
太子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我看錶妹還挺謹慎的,這樣好,這樣好。我們快走吧,我有些想吐。”
“好,表嫂。”蟬衣有心讓她聞一聞自己帶的藥油,又怕她如今懷着身孕,若是萬一有個不好,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蟬衣不敢怠慢,跟在她身側一路往東宮行去。她不知道蕭皇后是見到四皇子糾纏她好心替他解圍,還是太子妃提出要她送她回東宮。這會兒,冷風一吹,蟬衣心頭有些七上八下。
看太子妃這人應該很會做人,母親對她的印象必然也是極好的,要不然她定會暗示自己小心行事,可爲何她剛剛與自己說話,卻表現得根本沒將她當外人看,這中間不知道會不會有陷阱。
這會兒,蟬衣只感覺胸口漲得發疼,只要稍稍有些外壓,這乳汁就要噴涌而出了。她後悔剛剛滿腦子想着如何擺脫景佑,忘了帶換洗的衣物。
一時間,她心裏很是想念小安兒,很想抱着小安兒餵奶。
“表妹,我看你這髮髻有些亂了,裙裾也有個印子,正好趁着回東宮梳洗一番,若是沒帶換洗的衣服也不打緊,我那有剛做好沒來得及穿的衣服,想來你也能湊合穿穿。”太子妃像是讀出了她心裏的想法,笑着說道。
“多謝太子妃。”蟬衣攏了攏頭髮靦腆地對她笑了笑。
看太子妃面色如常,心一下子安定了幾分。蟬衣想自己到底是太子殿下嫡親的表妹,又是皇后娘娘親自囑咐自己送她回去的,再怎樣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前面就是東宮,進了大殿,就有嬤嬤迎了上來,攙扶着太子妃往裏走。
“蕭表妹多謝你送我回來。”太子妃側頭看她,“朱嬤嬤,你領蕭大小姐去偏殿梳洗一番。聽琴,洛畫,快將我那套淡紫色的裙子取過來還有那對紅珊瑚的頭面一同送過去。”
“太子妃表嫂,您好好休息,我就不在這裏叨擾了。”蟬衣俯身說道,這位表嫂好像很是懂她的心意,只是有嬤嬤宮婢跟着,自己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表妹不必客氣,我知你年輕小姑娘臉皮薄,沒事的,我的人你儘管使,她們不敢不聽你的話。你們幾個都聽到了沒有?”
“是,太子妃娘娘。”
蟬衣跟着她們到了偏殿裏一間寬敞的屋子,傢俱牀榻一應俱全,旁邊耳房設有淨房,宮婢早就備好了熱水,就要替她整理妝容。
“你們先出去吧,我先休息片刻,請不要打擾我。”蟬衣望着銅鏡中略顯疲憊的臉,用手輕輕拍了拍,心裏想着等她們出去要將那硬成鐵塊的前胸用熱毛巾敷一敷,稍稍緩解那惱人的脹痛。
她原以爲這些人必不會這麼爽快地答應,沒想到領頭的朱嬤嬤領着宮婢們將一應物事擺好後,蹲身行禮說道:“蕭大小姐,奴婢們都在外頭等着,您有事只管叫我們。”
看着她們出了門,再也聽不到聲響,蟬衣鎖好門,微嘆了口氣,正想脫去外衣,只聽內室中傳出“咯噔”一聲輕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