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蟬衣點點頭說道,“大哥,那我們快走吧,別誤了事。”
“蟬衣,你真的不認識我了?蕭淵,你到底對蟬衣做了什麼?”裴謹不可置信地望着蟬衣,只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
“公子,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蟬衣,我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請你不要再騷擾我。”蟬衣厲聲說道,“若是你再這樣糾纏不休,我們鎮國公府絕不是喫素的,大哥你說對不對?”
“妹妹說得對,裴謹,看在你們永安侯府接二連三遭受不幸的份上,我們鎮國公府暫且放過你,妹妹,我們走。”蕭淵看了眼裴謹拉住妹妹的袖子,頭也不回地往坤寧宮方向走去。
不行,一定要與她說清楚,要不然他怕再沒有機會。裴謹伸手就要去抓蟬衣的手,他想和她單獨談一談,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
蕭淵怎肯如他的意,立即護住自己的妹妹。縱然裴謹如今力氣不濟,但畢竟多年來功夫在身,蕭淵一下子不是他的對手。
躲閃之間,他抓住了蟬衣的腰帶,一拉扯,蟬衣如一隻翩飛的蝶撲入了他的懷中。
“你……”雙手撐在他雖瘦削卻依舊堅實的胸膛,熟悉的感覺讓她又羞又惱。
裴謹擡手就要扯開她的面紗。
“裴謹,你不要命了。”蕭淵使出渾身解數擰住他的胳膊,雙腿往前一頓,裴謹受不住,一個踉蹌,整個身子卻緊緊貼在了懷中之人身上。
“你這個登徒子!”蕭淵眼見着自家妹子被他輕薄,趁他神情恍惚,一擡手握住蟬衣的手,想將妹妹從他的懷中拉出來。
裴謹鼻腔中充斥着懷中女子獨特的帶着柑橘味和奶香的體香,那讓他魂牽夢繞的味道讓他有瞬間的着迷。
“蟬衣,真的是你!”他喃喃說道,見蟬衣被蕭淵一把扯住手,微蹙起眉心,立即鬆開了手。
蕭淵這拉扯的力氣委實過大,自己若是堅決不放手,他怕蟬衣喫痛。蟬衣她最怕疼了,從前被繡花針紮了手,都會委委屈屈眼裏蓄滿淚水,讓人又愛又憐。
“你……你是誰啊!竟敢輕薄本小姐。”蟬衣驚魂未定,她沒想到裴謹居然這麼輕易就放開了她,忙扶住大哥的手臂,又羞又惱地顫聲說道。
“不要命了!”蕭淵衝上去就要打他。
“大哥,我們快走吧,讓人看見,我……我不活了……”蟬衣拉住大哥的手臂低聲說道。
蕭淵這才收住拳頭,瞪了裴謹一眼怒道:“還不快走!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蟬衣,蟬衣……”裴謹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小娘子,低聲喚道,眼眶早就紅了,“我接你回家,蟬衣,往後我與你,還有安兒,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
他擡頭望着女子面紗外露出的那雙黑亮杏眼,淚水慢慢濡溼了眼眶。
“蟬衣,我……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啊!安兒可還好?她乖不乖?你放心,往後你們就是我裴謹的正妻嫡女了,誰都不能欺負你們。”裴謹含淚望着蟬衣柔聲說道。
什麼正妻嫡女?他這是瘋了?
嫡女,難道王夫人告訴他安兒是個小姑娘?
蟬衣有些晃神,也好,就讓他認爲安兒是女孩子吧!
“蟬衣,蟬衣,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裴謹啞聲叫道,終是眼睜睜看着他們兩個頭也不回地越過他向前走去。
不會的,不會的,蟬衣怎麼會不認識我?她定是遭受了什麼重創才突然地失去了記憶。
彷彿一瞬間所有的美夢都化作了泡影,他裴謹一輩子都成了孤家寡人。蟬衣與他成了陌路人。
一種被最愛的人拋棄的感覺讓他生無可戀,他心中空落落的,駐足看着他們往前走去。
蟬衣!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叫她,如形似走獸,失去了靈魂。
微涼的風吹來,讓他清醒了幾分。蟬衣雖然不理他,不認識他,可至少她還好好活着,還搖身一變成了鎮國公府的大小姐,成了人上人,有了疼愛她的父親母親還有哥哥們,這是件天大的好事不是嗎?
過不了多久她一定會想起自己,想起他們之間的甜蜜往事,畢竟從前他是蟬衣的天,蟬衣的地,她曾經這麼依戀自己,這種感情絕不會因爲失去記憶而消失。他有信心。
裴謹抱頭靠在宮道旁的玉蘭樹上,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快要被抽乾。
慢慢的,他眼前一黑腳一滑,軟倒在地上。
蟬衣跟着大哥往前走。臉上雖然笑着,可心底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悵然。
“淺淺,你在想什麼?別擔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如今是我妹妹。”蕭淵溫聲說道。
“大哥,我知道。”蟬衣握緊自己的雙手堅定地點點頭,是啊,她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人都能踐踏的小通房。
她有父母有兒子有哥哥纔不願意再受苦。即便如王夫人那般坐上了侯夫人的位置,到頭來不也是整日裏愁眉不展。
前頭就是坤寧宮了,蕭淵正暗自慶幸裴謹還算腦子清醒,剛剛那一出並未被人看到,要不然自家妹妹的閨譽就要受損了。
“快來人,裴世子昏厥了!快去請太醫。”突然間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個羽林衛,高聲叫道。
蟬衣的腳步頓住了,她告誡自己不要去看,這個人已經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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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這是……像是沒有氣息了!”
“快快快!把人擡起來!”
“快去稟告太子殿下!”
……
“活該!好好的不在家裏養病,非要跑出來。”蕭淵側着耳朵聽了半晌,話雖說得不好聽,可心裏也有些着急,好好的這位怎麼就昏厥了。
他正想和妹妹說,要過去看一看。可突然發現身邊的妹妹早已不見了。
“妹妹!”他慌亂地往後看去,只見一道煙霞色的身影如驚鴻般往那頭飛奔而去。
蕭淵無奈地搖搖頭,只好跟着往後跑去。
“妹妹,別跑,當心摔着。”他低聲叫道,“別擔心,他定然會沒事的。”
蟬衣置若罔聞,一路飛奔而去,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他這是要死了?
裴謹,他真的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