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世子?”蟬衣擡頭望向他,怪不得她覺得這位公子的聲音有些耳熟,上回去積恩寺的路上承蒙他將馬車借給她,她這才能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說起來若不是他,自己可能就錯過了機會。
當時自己帶着冪離,又不敢仔細看人,所以剛剛纔沒有認出他來。
“就是他。”周媽媽囁嚅道,“老奴追出來就是想告訴姑娘這件事。”
蕭淵笑了笑招呼藍衣婢女過來吩咐了幾句,這才目光溫和看着蟬衣說道:“別怕,我只是帶你和孩子離開,我會確保你們平安無事的。這會兒,你們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靜,千萬不要讓小娃娃哭。”
“哦哦啊啊……”安兒伸出小胖手朝蕭淵揮舞。
“乖乖……”
安兒胖胖的小手中突然被放入了一隻圓溜溜的大青橘。
“乖乖寶寶,我們這就回家。”蕭淵溫聲說道,轉身下了馬車。
蟬衣看着他的身影一閃而過,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位鎮國公世子爲何要費盡心機帶着他們走,難道說他是來幫裴謹的,上回她聽他說過他與裴謹私交甚好,可是,這種私密事,瓜田李下的,就他皇后母家侄兒的身份,再怎麼也不會插手。
再說了裴謹應該已經定了婚期,正準備大婚,這個當口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沒死的,即便他知道自己與安兒沒有死,也不會派人來找她們吧?
蟬衣想得腦袋生疼,可望着身旁兩位明顯功夫在身的婢子,她只好安安靜靜地抱緊安兒,任馬車載着他們駛向不可知的地方。
“姑娘……”周媽媽輕聲叫道。
蟬衣握住她的手,無言以對。他們不過是平民百姓,如何鬥得過這些豪門世族,只能邊走邊看。
“嗯嗯……”懷裏的小安兒捧着大青橘子使勁地咬着,口水流了一地。
“安兒,這個不能喫。”蟬衣慌忙將橘子從安兒手中奪過來,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
安兒摟住蟬衣的脖子,往她懷裏拱。
“小小姐這是餓了。”周媽媽低聲說道。
蟬衣靠在馬車壁,撩起短襖開始喂安兒,安兒顯然是餓了,咕咚咕咚喝得很起勁,漸漸的,許是累了,她漸漸睡着了。蟬衣摟着她輕輕搖着,馬車顛簸着不停往前行駛。
周媽媽見安兒睡着了,連忙抱過孩子摟在懷裏。蟬衣見她眼中滿是憂心,連忙笑着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不一會,馬車終於停下了。周媽媽正想問這是要帶他們幾個去哪裏,可看着蟬衣溫和寧靜的目光,她終是生生忍住了。
“姑娘,媽媽,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喫點東西就走。”不一會兒青衣婢子提着食盒上了車,與黃衣婢子一起將飯菜端了出來。
蟬衣定睛一看,見菜色很是乾淨。老鴨冬菇燒筍乾湯,紅燒獅子頭,清炒小白菜,紅燒鯉魚,還有一碗花生豬腳湯。
“姑娘,您快喫。”周媽媽滿意的點點頭,蟬衣可是乳母,這些菜葷素搭配,倒是挺適合下奶的。
蟬衣也有些詫異,她沒想到蕭世子在小事上居然安排得如此周到,不禁心裏有些許的放鬆。看樣子,他們應該會善待自己與安兒的。
喫過飯後,婢子收拾了碗筷,又拿來了毯子衣物,還有小娃娃睡的草編的籃子。
“姑娘,我們世子爺說了,要辛苦你們了,我們要星夜兼程,離開江陰回京城。”青衣婢子俯了俯身,溫聲說道,“姑娘,您有什麼需求請儘管說,千萬不要客氣,等我們上了船,就可以慢慢走了。”
蟬衣點點頭,對她的稱呼也並未覺得奇怪,只是她有些喫驚,這位蕭世子爲何這般急着要把她們送回京城。難道說他真的是受裴謹所託?
一旁的周媽媽聽得悲喜交加,心裏更加篤定這位蕭世子定是幫着自家世子出面接蟬衣母女回去的,只是她們這般回去,永安侯府必定是回不去了,往後世子爺不知要如何安置她們兩個,心裏不免很是忐忑。
“姑娘,您不用擔心,我們世子爺都安排好了。”黃衣婢子看出了蟬衣與周媽媽的擔心,立即跪下身子說道,“姑娘,婢子叫清和,她叫初月,我們兩個都是世子撥給姑娘您的侍婢,以後我們兩個就服侍姑娘與小小姐了。”
“這可使不得,我不過是普通平民女子,怎當得起兩位姐姐的服侍,再說了,我有媽媽在就足夠了。”蟬衣連忙拒絕,這會兒自己還沒有搞清楚蕭世子爲何要接走自己,她又如何心安理得地使起人家的婢子來。
“姑娘,我們世子有令,您就不要難爲我們了。”初月也跪下了。
“這……你們快起來吧。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們這一路就勞煩兩位姑娘照顧了。”蟬衣只好婉轉說道,心裏實在是煩躁得很,也不知他們走後,章掌櫃,王嬤嬤他們會怎麼樣,還有春月,他們應該沒有傷害她吧?
——
“快一點,再快一點!”景佑拍着馬車壁對着車伕喊道。
“王爺,您這是……您瞧瞧天色還早,說不定李娘子他們都還沒起牀呢。”福清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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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本王就自己騎馬過來了,真是廢物!”景佑撩開車窗的簾子,往外頭瞧了一眼,太陽已升得老高。
“王爺息怒,路窄,這馬車又寬闊……”福清心裏嘀咕,自家王爺今日是發瘋了,好好的,一大早,怎突然就要來轉塘鎮見李娘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
景佑搖着扇子一肚子氣,心裏盤算着裴謹被他的人逼着,許是上了船,自己的人並未見他露面,難道他這是聲東擊西!這樣一想心裏更煩了。
不行,萬一被他捷足先登就不好了,景佑站起身大喝一聲:“停車!”
“王爺,您這是?”福清扶住景佑的手臂,不明白這位主子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