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主子!”
蕭澈與錢掌櫃異口同聲地叫道。
“去轉塘鎮,馬上!”蕭淵冷聲說道,“要快!我怕再晚去就要來不及了!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順王府中。
“王爺,您喝口茶,潤潤嗓子。”福清半跪着奉上一杯金銀花茶。
景佑沉着臉一聲不吭。他想不明白,昨夜裏,自己的人明明就要抓住裴謹了,哪知他居然還有貴人相助,也不知道這牛鼻子老道是什麼來歷,手中爲何會有父皇的令牌?
好好的一件事就這樣雞飛蛋打了。本來抓住裴謹,相當於給自己這位好兄長太子殿下一個掣肘,誰知道……
他氣得一夜睡不着,大清早起來更是喫不下飯,面沉如水,氣鼓鼓不說話。
“王爺,再怎麼樣,也請您務必保重身子。”福清輕聲勸慰。
“這死裴謹,偷偷來江陰定沒有什麼好事,指不定是太子派他來打探本王消息的。哼,上一回護送本王來江陰,半路上他那個庶子死了,就敢丟下本王跑路了,真是氣煞老子了!”景佑想起這一茬,心裏更是鬱悶,偏偏這位太子殿下還說這是人之常情,慎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王爺,您消消氣,這秋老虎正盛,您可千萬別上火。”
福清只得連聲安慰,也不知爲什麼,自家王爺與裴世子這般不對付。不過也難怪王爺生氣,他都來江陰做閒散王爺了,太子殿下還對他不放心呢,哎,這叫什麼事兒啊。
“福清,你說裴謹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回居然連自己老子的喪事都顧不上,就往這裏跑,也不想想若是東窗事發,他那主子會不會救他!”景佑淬了一口,他從小就與裴謹不對付,見他天天像只哈巴狗一樣跟在太子的身邊,唯他馬首是瞻,真是沒眼看。
“是啊,哪有這樣的人,把庶子看得比老子還重要。”福清順着他的話,也跟着淬了一口。
“庶子比老子還重要?”景佑默唸了一遍,心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裴謹、庶子、酷似永安侯府婢女的李娘子、京城口音,安兒……
他凝神思忖,難道說?
突然間,他激動地跳了起來,莫非李娘子就是裴謹的小通房?
不不不,不可能,安兒不是男娃娃,她是個小娘子。
“王爺,王爺……”福清不明所以地看着驀然間上躥下跳的主子,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
“福清,立即準備馬車,本王要去轉塘鎮,快!”
“是,主子。”福清手忙腳亂地連忙點頭哈腰地出去準備馬車,心裏嘀咕着王爺這又是發哪門子瘋。
茂密的蘆葦叢中,一艘小船靜靜停泊在裏邊。
船艙裏,神色凝重的老道長取出一枚長長的銀針扎入裴謹的人中,半晌之後,面色發黑的裴謹嘔了一聲,一口黑血順着他的嘴角慢慢淌下。
墨言取過帕子擦去主子脣邊的污血,望着老道長嚴肅的臉,想問卻不敢問。
“一刻鐘後,世子自會醒過來,不用擔心,”老道長微微鬆了口氣對着一旁站着的炫白說道,“不過只是治標不治本,要完全清除那菏香花的毒癮,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先送世子回京,稍後貧道還要去北疆走一趟。你們最好想辦法找到下毒之人,問出這藥酒的配方,貧道懷疑這裏頭可能還有其他未知的密藥。”
“多謝老道長救了我家世子。”炫白拱手說道,心裏卻像翻江倒海般難受。
主子這是遭了暗算,誰會想到救人的反而是下毒之人,他們這是要想方設法控制主子,讓他爲他們所用。
當初主子若是一個不防,娶了那位奸細羅青青,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如今當務之急只能等主子迴轉以後,進宮求太子殿下想想辦法,或許能夠撬開羅青青的嘴巴,讓她說出這藥酒的配方來,或許還有解藥也說不定。
他望着裴謹黯淡無光的臉,心裏責備自己沒有及時發現主子的不妥,讓他慢慢成癮,如今遭受這麼大的痛苦與煎熬。
“炫護衛,我們要儘快趕回京中,世子爺出來的時間也太久了,這回又被順王知道了行蹤,恐對世子爺更不利。”墨言憂心忡忡地說道。
“我們馬上就走。”炫白點點頭,叫來黑鷹低聲吩咐了幾句。
“老道長,您一路趕路辛苦,請先去休息,這裏由我們守着。”他躬身對着老道長說道,“等我們拿到世子爺路上需要的藥材,就馬上離開此地。”
“也好。”老道長沉聲答道,目光在裴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見他睡得安穩,這才放心跨出了艙門。
墨言默默望着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裴謹,忐忑不安地等着他醒來,他還有很多事要等着世子爺親自指示。
果然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裴謹咳嗽了幾聲,慢慢睜開眼睛,口中唸叨着:“安兒……蟬衣……”
“世子爺,您醒了,太好了!”墨言驚喜地大聲叫道。
“我這是在……在哪裏?”裴謹目光渙散,怔怔望着牀頂,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炫護衛,炫護衛!”墨言顧不得回答裴謹的話,轉頭往外叫道。
裴謹努力睜大眼睛,這纔看清自己是在逼仄的船艙,不禁連咳數聲,努力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世子,世子,您別動。”墨言聞聲轉過頭來,見他艱難地撐起身子,連忙扶住他,在他身後放了個迎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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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蟬衣……可找到!”裴謹嘴脣乾裂,啞着嗓子急切地問道。
“主子,您醒了。”炫白疾步走到牀榻前單腿跪下,愧疚地望着裴謹說道,“我們的人沒有找到小少爺。”
“爲什麼?明明就是他的哭聲,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絕不會聽錯!扶我起來,我要去找安兒。”裴謹一邊咳着一邊抓住炫白的手臂費盡全身的力氣說道。
“主子,您別慌,聽屬下細細稟告。”炫白歉然回握裴謹的手臂,低聲將他昏厥後發生的事情長話短說一一稟報。
“那小院裏定然是安兒與蟬衣,他們又與順王有什麼相干,立即備馬,我要去轉塘鎮。”裴謹沉聲說道,目光堅定而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