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陸淵忙站住向父親行禮。
“你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裏？”陸見山皺眉問道，昨夜裏自己千求萬求終於進了夫人的門。
他百般誘哄，使出全身解數，纔將那哭哭啼啼的夫人擺平。
原來是爲了兒子的事，他方舒了口氣。又聽夫人說她親眼看到兒子與一小廝大白天裏行苟且之事，氣得他怒氣攻心，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不，他一直在門口堵他，總算見他回來了。
“兒子剛從宮裏回來。”陸淵恭敬回答。
“溢之啊，好久沒與你一起喝酒了，不如我們父子一起去春風樓喝個酒？”陸見山笑着說道。陸淵臉上浮起一道嘲諷的笑容。
自從他聽說親爹收了那個叫紫苑的，又讓她懷上了。他對他漸漸多了一分鄙視。色字頭上一把刀，這都把握不住，還算什麼男人。
聽聽他剛剛那話，好好的還要去那種地方喝酒？
“不過是消遣一下，走吧。”陸見山見兒子臉色不好，心裏有些按捺不住，怕他開口拒絕，“你母親也知道的。”
母親也知道？陸淵不動聲色地看了父親一眼，見他似乎很心急，心裏揣測他莫不是惹了什麼事，需要自己助力。
他本想找個理由拒絕，可突然想到明日裏李老頭要來提親，這件事可要仰仗父親配合，若今日惹他不痛快也不好。
“父親，那請您稍等一會，待兒子去換件衣服。”
“換什麼衣服啊，讓小廝送來就行。”陸見山見兒子鬆口，心中大喜，怎肯放他回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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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穿着這身官服終是不雅！”陸淵蹙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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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容易，染墨，你快去後院讓張嬤嬤替世子找件乾淨的衣服過來，我們在馬車上等着。”陸見山笑道。
他說罷便拖着陸淵往馬車上走。陸淵從未見他這般急躁過，料想他惹上的定是件大事。
剛在車上坐定，染墨就急急忙忙地回來了，說是剛好遇上了蘇姑娘往書房送衣服，可不巧了。
“蘇姑娘？”陸見山有些茫然，什麼時候家裏多了個姓蘇的姑娘。
“咳咳，就你話多。”陸淵伸手拿過衣服，“沒你的事了。”
“溢之啊，那蘇姑娘是誰啊？”陸見山想了半天忍不住又問道。
“咳咳，就是個丫頭罷了。”陸淵清了清嗓子，“父親，到底是何事不能在家說啊？”
陸見山見兒子誤會了，正好，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爲難地說道：“溢之，我們等下一邊喝酒一邊說。”
陸淵無奈地搖搖頭，心裏有些不快，也不知父親這是惹了什麼事。
到了春風樓，老鴇滿臉堆笑地迎上來：“老爺，公子，快請進，姑娘們來客人了！”
春風樓裏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陪酒是主業，因而京中很多貴族子弟都喜歡去那裏喝酒談事，消遣放鬆。
父子倆要了個包間坐下。陸見山殷勤地替兒子倒了一杯酒，看着玉樹臨風的兒子，想起自己的少年往事，不禁有些感慨：“溢之啊，父親在你這個歲數時你已經六七歲了，那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加上你祖父祖母，日子過得其樂融融。”
陸淵笑了笑說道：“兒子記得祖父那時常常帶着我去各家做客，總是說陸家有後了。”
“我們陸家三代單傳，因而你母親嫁與我時壓力頗大，懷你時天天誦經唸佛，保佑一舉得男，當年生下你時，更是喜極而泣。”陸見山悠悠說道，“你母親爲我們陸家當真是竭盡全力。”
陸淵默默點頭，心裏卻不認同，母親這般還不是因爲心底裏特別敬愛父親，否則當年求娶她的人家無數，何必非要嫁與父親呢。
“溢之，你也是朝中重臣了，有些事父親也懂，這麼多年你不肯娶妻生子總有你的原因。”陸見山說着有些失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你妹妹下月也要嫁人了，往後你母親更會將目光放到你身上，你……”
他有些說不下去，頓了頓，斟酌了半天，眼裏帶着些從沒有過的祈求表情：“溢之啊，有些事可千萬不要入了她的眼，傷了她的心，再怎麼着也要裝一裝。”
陸淵猛聽到這段話，愣了好久，思前想後老半天，想不起有什麼事讓母親這麼不開心，不就是那幾個丫鬟他沒有收下的事嘛，也不至於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還要借父親的口來敲打他，再說了那小丫頭子他不是順勢收下了，難道是說他不肯與她有肌膚之親？
內屋裏那藝姬彈着一曲鳳求凰，古琴悠揚的聲音緩緩傳出來瀰漫在室內。
“父親，兒子曉得了，母親那邊還請您幫着勸一勸，那姑娘畢竟還小，兒子總不至於……”陸淵有些爲難，這話怎麼說呢，他可不能說人家小姑娘天天躲着他，生怕被他佔了便宜。
“蘇姑娘？”陸見山靈光乍現，脫口而出。
“唔，剛及笄。”陸淵搖頭說道，“祖母和母親親自從外面找來的，兒子也不敢拂了她們的意。”
還有這事，我怎不知，陸見山有些疑惑，突又想起紫苑，頓感老臉一紅，覺得此刻有必要和兒子解釋一下：“溢之，上次紫苑的事，父親要和你說一下，我本不知她原是你母親定下給你的通房……”
“父親不必解釋，我與她並無瓜葛，如今她又是父親的屋裏人，父親再說起來就是兒子的過錯了。”陸淵肅然說道，心想這會兒再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溢之，她是你母親硬塞給我的，我實在是不好拒絕。”陸見山漲紅了臉。
“這是父親與母親之間的事。”陸淵淡笑着又飲了一杯酒，“與兒子無關。”
“溢之，你信我，我與她沒有關係！”陸見山覺得自己像是越描越黑，索性說道，“我本是想借她讓你母親喫喫醋，誰知道你母親真信了。”
這一大把年紀還玩欲情故縱，累不累，好嘛，這會兒搞出人命來了，果然想要他幫着解決這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