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世子爺。”蘇淺陌吸吸鼻子,這人真是有潔癖,不過是出門一趟,審了兩個人,都要沐浴潔面,像是唯恐傳染了什麼細菌一般。也是命好,若是個勞動人民,還能有什麼潔癖。
也怪自己逞什麼能,胡說什麼他有頭屑,活該受累,還得殷勤幫他洗髮。
“你腦子裏想什麼呢!快去!”陸淵拍了拍她的頭,低頭審視着她的臉。
從李夫人的視線望過去,兒子伸手按住了小廝的頭,兩個人像是親在了一起。
一陣眩暈,李夫人好不容易撐住自己的身子,趁着他倆沒注意,趕緊出了院門,還特意囑咐福伯說千萬不能說自己來過。
是夜,她肅然坐在牀頭一直嘆氣。幾個丫鬟嬤嬤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連陸見山想要進門都被她拒絕了。一時間,惜福院內,人人小心翼翼,生怕殃及自家。
李首輔府中,老頭子一個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書房看書。
自那日他安排陸淵與姚琴見面後,一直沒有等到陸淵有什麼動作,心裏不免有些好奇,他這學生還真是太穩了。
倒是姚琴滿心的不甘,纏着自己的老妻求他,要想與陸淵再見一面。
見一面不難,可這中間的彎彎繞繞他實在不想插手。可不插手,他又能怎麼辦?
想起昨夜裏老妻問他:“夫君,你說我們琴兒與沈家大姑娘長得極其肖似,這怎麼可能?”
“夫人啊,你那遠房表妹你是多久沒有走動了?”他輕笑一聲問道。
“大概有二十年沒見面了,自從她嫁去了江東,我們就沒見過面,我都記不得她的長相了。”老伴萬分感慨。
“那你怎麼確定姚琴就是她的閨女?”他問。
“夫君,你這是不信我嘍!”老伴有些生氣。
“哪有啊,不過是問清楚一些,你也知道,我們家如今也算是京中名門,想要攀附的人很多,若是被人利用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別說你我,連孩子們都要遭殃。”他認真說道。
“夫君,你以爲我傻啊,要不是她拿着我當年送給表妹的信物,而且她又能說出他們一家的淵源,我怎麼敢貿然收留她呀。”老伴點頭說道。
李首輔嘆了口氣,哎!天下能有這麼相似的人?陸淵也定是不信吧。
好人做到底,他明日就帶媒婆去提親。
“溢之,有個事兒別怪朕沒有事先告訴你。”坐在龍椅上的宋懷仁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鳳簪,一邊觀察着陸淵的臉色。
“陛下請說。”陸淵淡淡說道。
“對了,你知不知道,皇后又懷上了朕的龍胎。”宋懷仁沾沾自喜地說道,“這回應該又是個小皇子。”
“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陸淵面上一片從容,心裏想着皇帝就愛在他面前顯擺兒女衆多,夫妻恩愛。
“好了,不拐彎抹角了,告訴你吧,李老頭明天就要來你家爲他夫人那遠房外甥女提親了,據說那位長得和沈清一模一樣,你怎麼看?”皇帝饒有興致地砸砸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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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咋舌,這麼快!這目標挺乾脆啊。
“陛下,臣見過那姑娘。”他拱手說道,“長得確實與沈清有幾分相似。”
“那不如你就定下這門親事吧,娶誰不是娶啊。”宋懷仁狡黠地笑了笑。
“陛下,您說的是,娶誰不是娶啊,臣這就回去和祖母他們說,讓他們明日定要應下。”陸淵從善如流地說道。
“你真的願意?”宋懷仁瞪大眼睛。
“不願意也得願意啊,陛下您說是不是?臣天天說忘不了沈清,說的臣自己都信了。”陸淵展眉笑道,“臣也二十五了,也該有自己的子嗣了。”
“你……”宋懷仁僵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陛下,臣已經犧牲了這五年的大好年華,哎,臣都老了。”陸淵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切,還真演上了,溢之,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發過的毒誓,不除掉加害你的人,你今生絕不娶妻生子!”宋懷仁一字一句地說道。
“陛下不說,臣倒是差點忘了。呵呵,這樣吧,臣犧牲自己,就說臣不舉,臣不想害人,行吧?陛下!”陸淵的話語裏帶着淡淡的悲傷。
“好了好了,說的好像都是朕害的,這樣好了,你就說朕已經給你和玉瑩指婚了,怎麼樣?”宋懷仁舉着髮簪笑道,“這樣,他們也就無計可施了。”
“別別別,陛下,您饒了臣吧。”陸淵趕緊跪在地上,“臣自己解決,陛下請放心。”
“朕的妹妹,你就這樣看不上?”宋懷仁嗤笑。
“陛下,哪有的事,臣只想做陛下的純臣,若是做了您的妹夫,有些事就不好做了。”陸淵振振有詞地說道,他知道陛下不過是隨口一說,若是想要他做妹婿,也不會今天才說。
“哼!”宋懷仁收起鳳簪冷笑道,“你呀,可要好自爲之。沈家那邊定是也要動作了,朕的好二哥如今被囚在自己的福王府,他們怎能看他這般束手無策。”
“臣知曉了,不過陛下,他們現在是舍卒保車了,爲了保福王,連女兒都肯獻出來了。”陸淵目色沉沉。
“他們又不止一個女兒。”宋懷仁笑道,“人家給你送二女兒,你就是不肯笑納。”
“陛下這一說,倒像是臣不解風情了。”陸淵抿脣笑道,“只是這件事牽扯到了老師,也真是太搞笑了。”
“他呀,唯恐天下不亂,最愛看熱鬧。”宋懷仁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明日那事,你也要記得給他留些面子。否則啊,他是個記仇的人,你以後若是落在他手裏,朕也幫不了你。”
“臣哪會不知。”陸淵無奈地垂下頭,“京中如今瘋傳臣不行,難道不是他的手筆?”
“果然瞞不過你。”宋懷仁滿意地點點頭,“你且回去,有什麼需要朕幫忙的只管與朕說。”
“多謝陛下。”
出了宮門,陸淵一陣神清氣爽,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
剛下馬車,陸淵心事重重地往外書房走去。
“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