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王殿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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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蟬衣。”裴謹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明日,我給你支些銀錢,也好讓你傍身,若是你想去積恩寺禮佛,我送你一起過去。”

 送倒是不必送,給錢就行。蟬衣心裏想着,臉上卻佯裝露出驚喜之色來。

 過了兩日,周媽媽告訴蟬衣,王家姐妹已被送去了家廟,王夫人立下了規矩再也不許王家的人來侯府。

 “蟬衣,這回夫人真是替你出了口氣,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擔心他們狐假虎威了。”周媽媽笑道,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蟬衣聽了以後只淡淡笑了笑。在家族利益面前,連王夫人這樣的伏弟魔,也能下定決心捨棄孃家,果然如她心中所料。

 爲着這件事,王夫人彷彿一夜間蒼老了很多。衆人這兩天都屏氣凝神,沒事都不敢打擾她。倒是裴雲山夙願得成,有生之年看到王夫人與她的孃家兄弟割裂,心裏那是萬般舒坦,連帶着看王夫人也越看越好看,沒事常常在主院對着她獻殷勤。

 老二裴詢已經被他送去了青城山,據說那裏的老道有神仙祕方,或許他的眼睛還會有復明的那一天。裴雲山雖心裏很是難過,自己這個得意的兒子被人弄成了半瞎,可他也受不了柳姨娘天天哭喪着臉作天作地。

 那日,柳婉兒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薄紗吊帶裙子,特意叫紅兒請裴雲山來海棠院小酌。

 裴雲山本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紅兒低聲哀求,說若是侯爺不去,柳姨娘會責罰她的。裴雲山被這小丫頭吵得頭疼,只好勉勉強強跟着去了,想着要去罵柳婉兒幾句,讓她有事沒事不要作妖了,若是再這樣,就讓她跟着兒子去青城山。

 可一進屋子,待見到柳婉兒嬌媚迷人的俏模樣,他心裏的惱怒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柳婉兒哪能不知他的心思,將那薄紗裙子褪下一半,裸着大半個酥胸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又溫柔小意地替他斟酒,美酒美人,幾杯下肚,因着好幾天沒有與她親熱,倒像是小別勝新婚,蜜裏調油似的。

 半晌之後,柳婉兒睡在他懷裏,摟着他的脖子嬌滴滴說道:“侯爺,世子與舞陽侯家大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妾身真是恭喜侯爺了。”

 “唔,聽說那陸大小姐很有才氣,人也溫婉賢惠,若是慎之娶了她,也算是一件天作之合的大喜事。”裴雲山對裴謹的這門婚事極其滿意。

 “侯爺,可妾身聽人說起他們家對世子和侯府色色滿意,唯獨就是……”柳婉兒拉着裴雲山的手指把玩,一邊像是隨口說道。

 “唯獨什麼?你倒是說下去啊。”裴雲山的聲音裏帶着饜足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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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說了,侯爺可不許生氣。”柳婉兒越發嬌柔地說道。

 “說吧,吊什麼胃口。”裴雲山將她作亂的手拿開,起身就要穿衣。

 “侯爺,您想想我們世子爺大婚之前就有了兒子,人家舞陽侯府哪能不膈應,要不是我們家世子人才好,人家大小姐可不一定會願意。”柳婉兒起身抱住裴雲山的腰。

 “你幹什麼?好好說話。”裴雲山推開她的身子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孩子又不是現在纔出來的?難道還能把他塞回娘肚子裏?”

 “侯爺,您呀,不懂得小娘子的心。人家不就是怕母憑子貴,往後世子爺椒房獨寵,以後有了嫡子還不如庶子啊。”柳婉兒低聲說道,“妾身也是爲了侯府好,所以纔敢說這種話。若侯爺不願意聽,那就當妾身沒有說過。”

 裴雲山聽她這一說,覺得極有道理。永安侯府再怎麼着也要遵循嫡庶有別,絕不能亂了綱常,讓衆人恥笑。就如自己再寵愛那兩個庶子也越不過嫡子去。不行,他要和夫人說。

 再說了,慎之那小通房害詢兒瞎了眼睛,這個仇正好得報。至於安兒,是個可愛孩子,先送到外頭養着,等慎之他們生了嫡子後再帶回來,省得王夫人養着養着對他產生了感情,有些事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起身,穿好衣服往主院而去。柳婉兒見他匆忙而走的背影,冷哼了一聲罵道:“你這個賤婢,看老孃怎麼收拾你。害了我的詢兒,我要讓你們母子死無葬身之地。

 過了兩日,正好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蟬衣帶着安兒去了積恩寺。裴謹原是想陪她一起去的,被蟬衣以若是讓人知道,會駁了舞陽侯府面子爲由婉轉地拒絕了。

 裴謹想想也對,如果此時自己這般高調地陪着小通房去人流如織的積恩寺上香,倒是對正與他議親的舞陽侯府家的大小姐不公平。於是他只好多安排了幾位嬤嬤和家丁陪着她一起過去。

 馬車上,蟬衣心中頗爲忐忑,一邊擔心那人會不會守約,另一邊又擔心如何不着痕跡地甩掉自己身邊跟着的人。

 “媽媽,我只求世子安康順遂,那我們這輩子也有依靠了。”她輕輕拍着懷裏的小安兒朝着周媽媽說道。

 “蟬衣,你這樣想就對了。”周媽媽笑道,“安兒這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這事兒也不是你能決定的,等往後安兒再大點,世子定會有法子解決的。”

 蟬衣點點頭,握住周媽媽的手鄭重地說道:“媽媽,這件事夫人自有安排,蟬衣只求在事情還沒公開之前,您能永遠保守祕密,否則我們兩個都會沒命的。”

 周媽媽嚇了一大跳,臉都白了,她連忙搖頭說道:“我不會亂說的,你只管放心。”

 “媽媽,若是以後您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也請您一定要保守我們之間的祕密。”蟬衣低聲說道,“蟬衣即便死了也會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呸呸呸!什麼死的活的,我們還要好好過一輩子呢。”周媽媽抱過她懷裏睡着的安兒,佯裝慍怒地瞪了蟬衣一眼輕輕說道,“我們安兒最乖了,以後定會好好的。”

 蟬衣點點頭,對着周媽媽露出感激的笑容。

 上兩天,裴謹給了她一千兩銀票,她今日帶了五百兩過來,那銀票就藏在她貼身的衣兜裏。

 馬車到了積恩寺門口,周媽媽替她抱過安兒,木香與薔薇攙扶着蟬衣下了馬車。

 “我又不是什麼大小姐。”蟬衣甩開手,對着木香她們笑道,“我們都是一樣的,怎勞煩你們兩個攙扶,你們快走自己的吧。”

 “不行,蟬衣啊,這可是世子爺親自吩咐的。”提着香燭籃子的李媽媽板着臉說道,“你可別害她們兩個喫掛落。”

 蟬衣聽她這一說,心裏更加煩躁了,這麼多人纏着她,即便那人如約而至,這事情也不好辦。

 “好好好,都依李媽媽您說的辦。”蟬衣笑道,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前面就是天王殿,一堆人站在那裏,男的女的都有,就是不見約定的那個人,上一回匆匆一瞥,互相對了眼神,藉着低頭撿蠟燭的當口,那人對着她輕聲說道:“十日後辰時,天王殿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