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孩子,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何況自己只是個丫頭,如何與那貴女爭鋒。
蘇淺陌訝異的是她不是應該晚上在李夫人處才與她第一次相見,沈二姑娘沈靈不是在那時才知道陸淵身邊有她那麼一號人嗎?難道劇本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她心中突然有些亢奮,那就是說只要不是她本人特意去破壞主線,劇情也是可以微調的,或許這就意味着她也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她呼了一口氣,對着窗口那張急切而又擔憂的小圓臉笑了笑:“小鵲,不怕,不妨事。”
剛說完,就聽到張嬤嬤和善的說話聲:“請小姐,沈二小姐安。”
“張嬤嬤,就你脾氣好,快去叫那丫頭出來。怎麼的還以爲自己是淵哥哥的正頭夫人了,好大的架子,我們來還不出來迎迎。”沈靈挽着陸嫣的手,眼裏滿是不屑。
蘇淺陌連忙將衣料收起來,堆在牀頭,這才三兩步出了屋子,半蹲下身子行禮:“婢子請小姐、沈二小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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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哥哥的那個通房?”陸嫣瓜子臉,細長的眼睛,與李夫人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她微微翹着脣打量了蘇淺陌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我哥哥突然就收了你?”
“我還以爲她與我大姐姐有多像呢!”一身紅衣的沈靈高昂地掃了蘇淺陌一眼,嗤笑一聲說道,“嫣妹妹,她呀都不配給我大姐姐提鞋。”
“婢子……婢子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如何能與……能與沈大小姐這樣人人稱道的……大家閨秀……比。”蘇淺陌佯裝害怕地小聲說道。
“我就說肯定不像嘛,清姐姐是何等人物,那丫頭又是什麼人。靈姐姐你非不信。天底下還有誰會比你更像清姐姐,真是好笑了。”陸嫣拉着沈靈的手笑道,“我們快走吧,哥哥最討厭我們有事沒事來他的東院逛。再說了,他可是一年有三百多天住在外院呢。”
“是啊,小姐,世子爺不常住在東院,這院裏也就我們幾個人。”張嬤嬤指了指她們幾個,“老奴這還是前幾天老太太,夫人讓跟過來的,總說世子爺一個人進進出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晚上也沒個值夜的人。”
“是啊,母親常說哥哥那樣的人天下難尋,他最不喜歡人多圍着他轉。”陸嫣衝着沈靈眨了眨眼睛,“他這人向來眼光高,就連跟着的小廝也是精挑細選的。”
“你真的只是值夜的丫頭?”沈靈轉頭望向蘇淺陌,“那爲何淵哥哥出門還帶着你?”
“小姐,沈二小姐,婢子只是替世子爺值夜,並無其他非分之想。”蘇淺陌有些委屈地說道,“婢子聽從世子爺差遣,他讓婢子和小鵲兩個人隨他一起出門,婢子又怎能拒絕。”
“哎呀,一堆人出門,別人帶着婢女,我哥哥也總也要帶一兩個,你就別問了,傳到哥哥耳中,他又要怪我插手他的事了。”陸嫣扯扯沈靈的衣袖小聲在她耳畔說道。
“怎麼會,淵哥哥向來最是溫文爾雅,從來不對小娘子們說一句重話的。”沈靈淺笑嫣然,雙手攪着衣帶,一雙黑亮眸子泛着傾慕的光芒。
這是多愛處處留情啊!蘇淺陌腹誹,愛了姐姐還捎帶着惹上了妹妹,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多與他保持距離。
“沈二小姐這回來可要多住上幾天,多陪陪我們小姐。”張嬤嬤見這會兒氣氛緩了下來,趕緊岔開話題。
“張嬤嬤,靈姐姐又不是來陪我的。”陸嫣笑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你個嫣妹妹,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沈靈羞紅了臉,伸手就要去捏陸嫣的臉。陸嫣連忙笑着逃開了。
“我們走吧。”沈靈擡眼看了眼站在一旁低聲下氣一臉小家子氣的蘇淺陌,用蔥白手指點了點她,“你,送我們回福清園,順便採幾枝金絲菊,老太太最愛這花。”
“是,沈二小姐。”蘇淺陌小聲答應着,忙去院牆邊採了幾枝開得正盛的金絲菊,引着她倆出了院子。
太極殿內,年輕的皇帝放下人前的威嚴,斜倚在龍椅上瞧着自小一起長大的伴讀陸淵好一會兒,嗤笑道:“溢之,你這人怎總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驚不起你的波瀾。”
“陛下這是何意?”陸淵忙挺了挺背正色道。
他知道皇帝向來不會說些有的沒的,定是有什麼風吹到他耳中了。
“你緊張些什麼。”皇帝笑道。
“陛下就愛開臣的玩笑。”陸淵抿了抿脣,看他這副笑嘻嘻的樣子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果然皇帝神神祕祕地探頭問道:“聽聞李老頭給你選的正經花魁你還不要,自己偷摸帶了個小娘子?”
“陛下,這又是從哪裏聽來的流言。”陸淵攏攏衣襟淡淡說道。
“就問你是真是假。”皇帝一副探究的表情。
“陛下,那種不知底細的花魁如何能信得過,再說萬一與福王爺有私,豈不是壞了大事。”陸淵輕咳一聲慢悠悠說道。
皇帝摸着下巴看他演。
“溢之啊,朕知你年歲也不小了,喜歡個把小娘子也是人之常情,不用偷摸着。”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沈清……哎!”
“陛下多慮了,臣帶的不過是府裏的丫鬟。”陸淵搖頭說道。
“哦,你府裏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玩的丫頭了,改日裏你帶她入宮,朕見見。”皇帝又好奇起來,”聽說你對她不一般。”
“陛下,這又是哪裏的謠言,臣對人向來都是一樣的。”陸淵蹙眉說道。心裏知道定是那個多嘴的太醫,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有的沒的。
“溢之,朕看你這人就是愛端着,有喜歡的小娘子趕緊娶過門來,若是出身不好,給個妾室,好歹先生兒育女。省得鎮國公每次看到朕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皇帝笑道,“你瞧瞧,朕與你一般大,膝下已有四兒三女,再看看你自己……”
“陛下,臣知曉了。”陸淵慌忙點頭,皇帝這催婚的架勢可比自家祖母更有殺傷力。
“咦,這是淵哥哥來了,怪不得在殿外就聽到了皇兄的笑聲。”一位宮裝麗人由宮女攙扶着施施然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