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親兒子做了什麼缺德事你難道不知道?趁着慎之不在家妄圖逼奸蟬衣。要是個人能作出這種事?”王夫人冷下臉一字一句地厲聲說道,“蟬衣雖說只是個通房丫頭,可她到底是安兒的生母,老二幹出這種事,若是按家法處置,是要沉塘的。”
“夫人,您這是偏袒那賤婢,就她那畏畏縮縮一股小家子樣,詢兒如何會看得上她?還不是因爲她聽說世子要靠不住了,這才設計勾引詢兒,見詢兒不上鉤,惱羞成怒加害他。”柳婉兒哭得梨花帶雨,指着蟬衣罵道,“夫人,您一定要嚴懲她。”
“柳姨娘,你說這話可就是不要臉了,蟬衣身邊從來都是跟着人的,今日也是,你別以爲別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什麼勾引,什麼不上鉤,你去看看那兩個小丫頭的臉,都被老二打成豬頭了,你這不是青天白日說胡話嗎?也就侯爺信你。”王夫人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半摟着柳婉兒的裴雲山嗤笑了一聲。
“夫人你……”柳婉兒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侯爺,這事我也處理不了,你還是帶着柳姨娘回海棠院吧。”王夫人擺擺手說道。
“夫人,你就把那死丫頭交出來吧,狠狠打她五十大板,畢竟詢兒被她害成那樣,往後,說不定連子嗣都要沒了。”裴雲山放開柳婉兒,捶了捶自己的頭,心裏煩躁得很。
裴詢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對他付出的心血可比裴謹還多。可看他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咽不下這口氣,不就是個毛丫頭,死了也就死了。
“侯爺,您這話說的。”王夫人氣得聲音發顫,“嫡子被冤枉快要死了,你倒是波瀾不驚的,庶子犯了事,你卻要殺人滅口,果然寵妾滅妻是亂家之本!”
“你……”裴雲山氣結,瞪大眼睛結結巴巴說道,“好好的,你……你說什麼……胡話,兩個都是……我的……兒子,我怎會……怎會不關心。”
“侯爺,是不是胡話,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多說無益,反正蟬衣我是不可能交給你們的。張媽媽,來人,帶蟬衣進內室。”王夫人站起來護着蟬衣往裏屋走去。
“侯爺,侯爺……”柳婉兒拉住裴雲山的衣袖咬碎了銀牙。
裴雲山望着王夫人的背影,臉色變了幾變。他回頭拍了拍柳婉兒的肩頭,低聲勸慰道 :“先找名醫替詢兒看病要緊,那賤人在府裏,不怕她飛走,有的是時間好好算賬。”
“我苦命的詢兒啊,這可怎麼好啊……自家兒子不行了,就找人禍害妾身的兒子……”柳婉兒低聲哭泣,嬌嬌柔柔攀附在裴雲山身上。
裏間臥室裏,王夫人低聲說道:“別怕,你只管在這裏住着,張媽媽,你去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把那周媽媽和安兒接過來,我就不信他們還敢硬闖進來。”
“夫人,您放心,世子爺可是在府裏留了暗衛的,不怕他們翻天。”張媽媽看了眼蟬衣說道,“蟬衣不過是撒了一把藥粉,那木棍定是暗衛打的,要不然怎會打得這般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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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暗衛,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蟬衣的心這回是徹底放下了。
怪不得侯爺對夫人還是有所顧忌,要不然他好歹也是個一家之主,手裏還有一批家丁護院,對付她小小一個通房丫頭,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罷了。
只是這暗衛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該不會時時刻刻盯着她吧?蟬衣又有些擔心起來,那豈不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他們的眼中?想想倒是有些可怕。
“夫人,府裏真有暗衛?”她佯裝小心翼翼地擡眼問道。
“有,不過你放心,他們只是在府中暗自巡查,有異動纔會出現。”王夫人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笑着點頭說道,“這些人可是慎之親自教導的,都是嘴巴緊,信得過的人。”
哦,那還好。蟬衣暗自鬆了口氣,被人暗中監視的滋味可不好受。
翌日一早,蟬衣剛剛醒來,就聽前院似乎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她正要起身詢問。
“蟬衣,沒事兒,昨夜受了驚,你多睡一會兒。”周媽媽挑簾進來喜滋滋說道,“告訴你個好消息。前頭這亂糟糟的是宮裏來人將二公子帶走了,你沒見柳姨娘哭成了淚人,該!侯爺他呀,怕二公子出事,也跟着一起去了。我看着我們世子爺就要回來了,真是皇天菩薩保佑。”
“啊……真有這事!”真是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難道是這傢伙真的也牽連了那個案子?蟬衣琢磨着,要不然他怎也和羅青青她們一起入宮了。不管了,最好那淫賊一輩子不要再回來,想起他,她就心裏不適,渾身起雞皮疙瘩。
安兒一聽到動靜也醒了,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不哭也不鬧。蟬衣連忙抱起他,聽他咿咿呀呀叫着,活潑可愛的樣子,心裏真是高興。
果然,周媽媽說的沒錯,黃昏,太陽剛剛下山,裴謹就回來了。
當她見到他推開門,站在她面前溫和笑着的一剎那,淚水自然而然地蓄滿了眼眶。
“世子爺,您可回來了。”蟬衣顫聲說道,“安兒,乖乖,你快看,爹爹回來了。”
“蟬衣。”裴謹一身玄色袍子,臉上的倦色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早已一掃而空。
他抱過蟬衣懷裏的小安兒高高舉起,引得小奶娃咯咯笑着,露出甜甜的小酒窩,一雙肉肉的小腿使勁撲騰。
“快把他放下來。”蟬衣嗔道,“還說不要太寵他呢。”
“誰叫安兒是你生的。”裴謹笑着低聲說道:“我們先回竹香園,母親那裏我已經說過了。”
他一隻手抱着安兒,一隻手牽着蟬衣出了主院。
“讓你擔驚受怕了。”裴謹溫聲說道。
“世子爺,沒事了吧?”蟬衣擡頭看他,雙眼秋水盈盈。
“沒事了,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不用擔心。”他摸了摸蟬衣光滑白皙的臉頰淡淡笑道,“假的真不了。”
“那羅青青?”蟬衣掰着他的手指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