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就見一隊馬車緩緩行來,在大門口停下。
陸大人先行下了馬車,急急走上前來將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太太扶下馬車,另有一個婢子攙扶着位嬌滴滴的小娘子下了車,這小娘子低着頭看不清長相,可偷眼瞧着卻是明眸皓齒,肌膚勝雪,不說美如天仙,也是一等一的江南美人兒。
一會兒功夫,李夫人笑容滿面地迎出來,將客人們迎進了府。
大門“哐啷”一聲關了,只剩下那些愛看熱鬧的閒人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鎮國公府馬上就要辦喜事了!”有位大娘言之鑿鑿地說道。
“我覺得也是。”一位嫂子也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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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陸首輔又要娶妻的消息傳遍了上京城。
不過這會兒,鎮國公府還不知道這些長舌婦人已經將那娶妻謠言傳得沸沸揚揚。
“林老夫人,蘇小姐,你們真是稀客,大老遠從金陵到上京定是舟車勞頓,我們家老太太特意設宴款待你們。”李夫人熱情地迎着她們進了福清園。
“國公夫人,這真是過意不去,怎好再勞動你們。”林老夫人連忙行禮說道,“一路上,已經勞煩陸大人精心照顧,我這老婆子才能順順利利來到上京。”
“國公夫人,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蘇淺陌也笑盈盈說道,她沒發現身後的小玉已經熱淚盈眶。
李夫人一雙眼睛定定望着蘇淺陌,倒讓蘇淺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看我,見蘇小姐這般漂亮喜歡得眼睛都移不開了。”李夫人滿臉笑容地說道,“要說還是江南養人,小娘子們都是水靈靈的,真好看。”
說着說着,她有些熱淚盈眶。想起當年淺淺從國公府出去時,渾身都瘦成了皮包骨,一雙大大的杏眼呆滯無光,口裏喃喃叫着:“我的寶寶,快把我的寶寶還給我。”
李夫人當時聽了哭得泣不成聲,身子都站不穩了,若不是趙嬤嬤扶着,快要哭得背不過氣來了。淺淺她真是太可憐了,若不是因爲嫁給溢之,她怎會受這麼大的罪,是他們鎮國公府對不起她啊。
可如今看着她淺笑晏晏,容光煥發,一顰一笑神采飛揚,說不出的自信與張揚。真是太好了,淺淺原該是活成這樣啊。
陸淵見母親有些控制不住,連忙說道:“母親,我們快走吧,祖母定是等急了。”
李夫人這纔回過神來,忙親自攙扶着林老夫人進了廳堂。
老太太正由僕婦們攙扶着前來迎客。這陣仗倒是讓祖孫兩個嚇了一跳,她們到底不過是陸大人朋友的親戚,怎輪得到國公府老太太親自迎接。即便是李夫人親自迎接已讓她們受寵若驚了。
蘇淺陌跟在外祖母身後,心中有些不安。她心想這陸大人,好好的非要讓她們進府坐一坐,本以爲就坐一坐,怎這麼大的陣勢啊!別不是有什麼企圖。
可又一想自己與外祖母不過是商人,再怎麼樣也不過是手裏有些閒錢。那位陸大人可是高居首輔,又是國公府世子,有權有勢有財,再怎麼看也只有她們高攀的份兒。
“林家老夫人,你們終於到了,我可盼了你們好幾天了。”老太太樂呵呵握住林老夫人的手,身旁幾個嬤嬤早就扶住了她就要跪拜的身子。
“這……”林老夫人很忐忑。
“不用客氣,大家都是親戚,行什麼禮啊,這不是見外了嗎?常家老姐姐是我手帕交,你又是她親家,這不大家都是親戚。”老太太和藹可親地說道,又讓人將林老夫人讓在主客位坐下了。
等林老夫人坐下,蘇淺陌連忙對着老太太和李夫人規規矩矩蹲身行禮:“蘇淺陌見過老夫人、李夫人,請老夫人、李夫人安。”
她說的極自然,對面兩位夫人也答應得很順暢。可坐在一旁的林老夫人卻心生疑惑,淺淺這是怎麼回事,怎知道國公夫人姓李?剛剛根本沒有人這樣稱呼過國公夫人啊,真是怪事了。
老太太笑着說道:“好孩子,真真聰明伶俐又漂亮大方,我看着真是喜歡。來來來,過來我瞧瞧。”
蘇淺陌連忙起身走到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摸着她蔥白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又讓吳嬤嬤取出一對龍鳳呈祥的金手鐲套在她手上。
蘇淺陌一看這鐲子鑲嵌着寶石瑪瑙,定是十分昂貴,婉言拒絕。老太太佯裝生氣地說:“蘇小姐,若是你不肯收,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老婆子。”
蘇淺陌見她這般說,只好紅着臉勉強收下了。
李夫人送的是一支花開富貴的翡翠玉簪,玉色通透瑩潤,是上好的玉質。
林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這兩位的架勢怎覺得是相看媳婦呀!可即便是想娶淺淺做陸大人的續絃,這家世、這地位也是明顯不般配啊!莫不是想納妾,可納妾怎會送這麼貴的禮,還對她們禮遇有加。她經過這麼多事,也曾經出入過豪門貴族,這會兒,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這孩子,看着就讓人疼惜。林老夫人,您真是好福氣。”李夫人笑着讚道。
“母親,我們先去用膳吧,我怕老夫人與蘇小姐都餓了。”陸淵微笑着說道 。
看到祖母與母親這般高興,他心裏也很高興,若是往後淺淺能再回到國公府,那該有多好啊。
“瞧我光顧着說話,把喫飯都忘了。”李夫人歉疚地笑了笑,“先請林老夫人與蘇小姐去客房喝點茶,洗漱一番,這大熱天的,你們又舟車勞頓,我們等下就馬上開飯。”
等蘇淺陌與外祖母休整好,僕婦們引着她們去了湖邊的小涼亭,那裏風大涼快。
剛走到長廊處,就見前頭嬤嬤們領着幾個小不點蹦蹦跳跳地走過來。
這莫非就是陸大人的孩子,咦,怎麼都差不多大呀。哦,知道了,定是妻妾差不多時候生產的,所以娃娃們都差不多大。
正想着,前面一個穿藍色綢褂子的小人兒甩開嬤嬤的手,三兩步跑過來扯住蘇淺陌的衣角,仰着頭說道:“哲哥兒,姨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