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嫣決定試試,不試就是真的沒有一絲機會,試了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希望。
柳老九不吭聲,抱頭蹲在地上默默的流眼淚。
許洛嫣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讓郭敬業開了一副麻醉用的藥劑,讓耶律俊回去找杜松抓藥,再找完顏真拿些之前用剩下的蠶絲,那些蠶絲邊角料都是經過高溫煮過的,已經消毒,又讓他拿了一罈最烈的燒酒過來,那是她自己蒸餾出來的酒精,單獨存放在她的臥室裏,本來想着萬一有人受傷的時候也不至於抓瞎,沒有想到現在到時用上了。還有乾淨的白布也扛了一匹過來。
又讓柳老九的妹子去燒開水,五味已經將熬好的蔘湯端出來,許洛嫣讓產婆端進去給柳九嫂喝下去,讓她保存氣力。
耶律俊現在學習了內功,腳上功夫快,不一會兒就扛着東西跑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司馬辰風和被他提溜着的杜松。
司馬辰風沒有想到他就去了一趟鎮上,村子裏就發生了需要許洛嫣的事情,聽說需要杜松幫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杜松提溜着衣領就帶過來了。
五味接過麻醉藥去熬湯汁,這個時候的麻醉藥還是全身麻醉的麻沸散配方,得喝下去等上十分鐘的樣子纔能有效果。
杜松被許洛嫣吩咐將郭敬業用於縫合的羊腸線找出來,幸好郭敬業的醫術已經很先進了,(當然,先進也只能對於當下這個時代來講)還知道將傷口縫合起來會恢復的比較快,在經歷過千萬次的實驗之後,用羊腸線實驗成功了。
許洛嫣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扔進開水裏煮了十分鐘,又用酒精消毒,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許洛嫣再次問道柳老九:“你想好了沒有,我要在你婆娘肚子上面動刀子,運氣好的話,你可以老婆孩子都保住,運氣不好的話,我只能說我已經盡力了。”破腹產,她自己親自動手還沒有幹過,之前也就只是在醫院當過一段時間的臥底,給做破腹產的醫生當過幾次助手,雖然她有把握自己能做好,但是這裏的醫療條件跟不上,一切都是未知數。
“柳老九,老夫會與小洛洛一起給產婦進行手術,若這樣也救不回來,老夫相信,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救你的婆娘和孩子了。反正都是要死,和不拼盡全力試一試呢?”郭敬業已經拿出許洛嫣讓彭小草縫製的手術服和手套,這些都是許洛嫣提出來的,他覺得好就讓許洛嫣去辦了,畢竟手術服也是用高溫消毒過的,這樣減少了病毒的傳染風險。
產婆在門裏面對門外面的許洛嫣等人說道:“產婦說她同意剖腹產子,柳老九,你要是不同意,她就是死也不會安心。”
柳老九聽後流着眼淚給許洛嫣和郭敬業跪下磕頭說道:“請你們一定救救我的婆娘孩子,若是將他們都救活了,我柳老九這一輩子都給你們當牛做馬報答你們的恩情。”
“起來吧,一個大男人如此重感情,是個好兒郎,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力。”
五味端來了麻沸散,讓產婆端進去給產婦喝下,許洛嫣和郭敬業還有杜松三個人換了手術服,五味沒有杜松細緻,被安排在外面等候,萬一需要抓藥熬藥這事兒就等五味去做。7K妏斆
一切準備就緒,郭敬業三人進了產房,司馬辰風看着許洛嫣換上那奇奇怪怪的白大褂,有那麼一瞬間失神,感覺許洛嫣太美了,美的不像凡人。
許洛嫣進屋之後就讓產婆出去了,這種手術風險太大,又駭人聽聞,怕產婆一驚一乍的影響了他們做手術。許洛嫣讓杜松和郭敬業將產婦攙扶起來,將牀上已經汗溼的牀單抽走,幸好柳九嫂是個愛乾淨的,這牀鋪上到是乾乾淨淨的,並沒有什麼異味。
許洛嫣將白布鋪了三層,這才讓郭敬業和杜松將產婦攙扶回去躺牀上。
將屋內的桌子搬到牀邊,手術需要用的東西一一擺好,讓門外的耶律俊送了一桶開水過來,許洛嫣接過來拎進屋,師徒三人仔仔細細的將手洗乾淨,帶上特殊的鹿皮手套,開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古代剖腹產手術。
屋內的手術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郭敬業以前就設想過這個課題,在動物的身上做過好幾次手術,但是不敢輕易在人的身上做誓言,如今也不知道爲什麼,有了許洛嫣的加入,他竟然也十分有信心。
許洛嫣主刀,用的是她的那把薄如蟬翼的匕首,相較與郭敬業原來準備的匕首還要完美幾分,郭敬業準備的匕首是鐵打的,再薄也沒有許洛嫣的那把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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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洛嫣瞅了幾眼,心裏在想,她這把匕首的材料怕是也非同凡響,不然就憑郭敬業還能弄不到,只是這匕首怎麼會在護國公府的寶庫房裏面就值得人深思了,不過眼下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糾結這個問題。
郭敬業在一旁負責止血,一層一層化開肚子,小心翼翼的找到子宮的位置,破開子宮,露出了兩個孩子的胳膊,許洛嫣靈巧的將兩個孩子分開,然後一個一個的抱出來把臍帶紮緊剪斷遞給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杜松。
杜鬆手裏拿着白布,將孩子順手一包,兩個孩子都抱的遠離了許洛嫣他們,將其中一個放在旁邊的搖籃裏,倒拎着一個,在他的屁股上一巴掌拍下去,孩子響亮的哭聲響了起來,這才又將他放回去,換另一個,另一個晚出生兩分鐘,哭聲也沒有第一個大,但是兩個都是男孩子。
杜松給兩個孩子仔細的用布將兩個孩子周身的羊水擦乾淨,又換了白布包裹,一個人忙兩個孩子差點忙不過來。
而另一邊許洛嫣和郭敬業已經在幫柳九嫂縫合了,郭敬業第一次見到許洛嫣利索的將傷口縫合,那針法與他自己摸索出來的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怎麼說呢,他的縫合技術,縫合好看上去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