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嫣伸手扶住了那人的胳膊,一個巧勁就將人給提了起來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那人直接傻了,活了四十多年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說過,他們的爺爺是西域過來的,聽爹爹說爺爺當年也是非常辛苦才留下些許家業,可如今都敗在了自己手裏,而且因爲長相略有不同,很多時候都是受人排擠的對象。久而久之他們一家人都喜歡閉門造車,守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過着最平凡的地主生活,可如今家道中落從一個小地主變成了一無所有的流浪漢,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卑的。
不曾想在自己人生最低谷的時候竟然還有人對自己平等看待,眼裏更沒有一絲對於他們長相不同於這裏人的輕蔑。
許洛嫣陪着郭敬業帶着五味揹着藥箱上了馬車,那人也被邀請坐車,但是他自覺身上太髒只肯坐在外面駕車,到是省了五味坐在外面駕車了。
對於這個時代許洛嫣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從哪裏衍變而來的,這裏沒有華夏曆史裏的任何一個朝代,卻又有着華夏那傳說的神仙廟宇,皇權等級,士農工商的等級分化也差不多,流通的貨幣也是金銀,甚至山茂地形和華夏的都差不多,但是和華夏曆史上的蜀國相比,經濟文化卻又落後很多。.七
大蜀國被嶺南山脈隔斷,屈居一隅,聽聞翻過嶺南山脈還有許多的國家,但是那只是聽聞。
而嶺南山脈這邊大蜀國是國力最強盛的國家,小的附屬國有幾個但是不多,而西域就是離大蜀國最遠的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小國,聽聞那裏牛羊成羣,駿馬遍地,但是那也是蠻荒之地,那些部落的人生性嗜殺,只是因爲那裏的天氣原因導致他們無法耕種,極端的天氣變化容易死人,直接就造成了西域人口不多的困窘,這才甘願附庸大蜀國,每年進貢。
而他們的貢品裏就有大蜀國罕見的絲綢和蠶絲被。這些東西每年進貢的不多,但是也有不怕死的商人跑去和那邊的人以貨易貨,這邊的商人帶去西域人最需要的糧食,換回來的就是這邊最珍貴的布匹和蠶絲。
但是像絲綢和蠶絲被這些金貴的東西也就只有京城那些世家貴族的正經主子才能享用得起,一般人都是穿葛布或者麻布,被子裏的填充物更是柳絮或者蘆葦花。
在許洛嫣的思考當中馬車停在了土地廟前,郭敬業在五味的攙扶下下了車,五味伸手想攙扶許洛嫣,許洛嫣看了看五味伸出來的小手,骨子裏那二十多歲的靈魂又開始作怪的胡思亂想了,就五味那小胳膊小腿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不小心將人給帶倒了。
想了想許洛嫣在五味怪異的眼神下乾脆利落的一個跨步就自己下了車。
五味“……”自己是沒有睡醒嗎?這洛姑娘未免也太……簡直有傷風化啊!
原來是許洛嫣爲了方便下車,直接一撂裙襬將自己的繡花鞋露了出來。
在這個年代哪個姑娘的腳要是被男人看了就得嫁給他,五味小心臟還在噗噗跳,自己看見了洛姑娘的腳,雖然是穿着繡花鞋,但是這要不要負責啊,用不用給師父講?
“走了,你個愣子在幹什麼呢?”許洛嫣回過頭來拍了一巴掌五味的肩膀,力氣稍微有點大,拍的五味齜牙列齒的,也把他心裏那點想法直接給拍沒了。
算了吧,這洛姑娘可能就是一個隱藏的母老虎自己還是不要招惹的好,嗯,以後也儘量遠離她,只是要可憐自己的胃了,離洛姑娘遠點也就代表着沒有那麼多好喫的了。
破廟真的很破,四處漏風,屋頂還塌了一半,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麼能住人,許洛嫣在破廟裏環視了一圈,裏面除了那西域人一家三口,還有好幾個乞丐,不過這些乞丐估計也是知道這西域人的兒子得了怪病,也就離的遠遠的並沒有靠近這邊。
許洛嫣跟着郭敬業靠近那西域人的兒子,此時他正側身而臥,嘴裏還在哼哼。
郭敬業上前掃了一眼,吩咐那西域人把人放平,西域人趕緊在自己妻子的幫助下把兒子放平躺着。
許洛嫣看見這病人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這人生的病好生奇怪,一男人肚子就像快臨盆的懷胎婦人一般,咋一看還以爲是要生孩子了,可是這人的面色並不好看,臉色蠟黃,人也瘦的皮包骨頭的。
許洛嫣瞧了一眼心裏已經隱隱有數,郭敬業也是望聞問切一番之後說道:“此子肚內有活物,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怕是藥石無靈了。”
“什麼?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兒肚子裏有孩子?”雖然覺得荒誕,但是肚子這麼大除了懷孕,那西域人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郭敬業一聽就怒斥道:“荒唐,你可曾聽說過牝雞司晨,公雞下蛋的?”
“那你的意思是?”那西域人被郭敬業一嗓子吼得也不敢亂說話了。
“我說的是他肚子裏有活物,什麼時候說他肚子裏有孩子的?不過此活物可不得了;它乃水蛭,專吸人血,此子這般,肚子裏怕是有不少,只是如今還沒有治療此病的藥方,恕老夫也無能爲力。”郭敬業也有些懺愧,畢竟自己是看出了問題,但是卻束手無策,就跟現在人得了癌症一樣,知道病因卻無法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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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水蛭又名螞蟥,生活在生水裏,估計這人是在哪裏喝了生水,生水裏又帶了水蛭的蟲卵,在這人體內孵化出來之後就開始繁衍生息。
許洛嫣上前問道:“你曾經是否喝過生水?”
“什麼是生水?”問話的還是那西域人,至於他兒子平躺一會兒又側身過去了,實在是平躺着肚子像要裂開了一般。
“就是沒有燒開的水。”說道這裏許洛嫣才猛然發現好像除了自己喜歡喝茶一直讓身邊的人準備着開水之外,柳大山一家似乎都還喝着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