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蝶靜實在沒想到向來不喜多言的兒媳,竟說了這麼多!
想到府裏這段時間出了諸多事情,早被別人當樂子一次次嘲笑,全與大兒媳有關,心裏就涌起陣陣鬱悶!
她可不想一次次被那些交往的官家婦人拿自個當樂子!
劉蝶靜雖知自己說話有些離譜,可也不願折下臉來,聲音更冷了些:
“你也莫在這裏挑不是,你相公到現在都找不見人,你還要如此作派,實在不是世家女子應有的教養!”
蘇卿凌瀨然欲泣,貌似十分傷心:
“母親教訓的是,相公找不到,定是因爲卿凌不聽母親教導,不體諒姨娘,卿凌……”
一邊說一邊往劉蝶靜身邊湊近了些,伸手去拉婆母的手,劉蝶靜一個不防,擡手就是一揮!
那一邊,謝茵茵不忘火上澆油,陰陽怪氣的道:
“大嫂嫂也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添亂!”
春蘭與夏荷時刻關注着小姐的狀況,見夫人揮手,小姐便往一側倒,忙驚呼着一人一邊扶住:
“哎呀……小姐!小姐!……小姐暈過去了!”
緊接着,一陣兵荒馬亂,幾個丫鬟手忙腳亂將人扶去了廂房,秋香暗裏趁亂把了脈,心下放心不少!
春蘭則一邊暗中碰了下夏荷,使了個眼色,夏荷會意,匆匆忙忙又跑了出去!
人一邊跑一邊還哭道:
“也不知夫人咋想的,我們少奶奶本就着急大爺,還任着姨娘和庶小姐欺侮,非要逼死人不成……嗚嗚嗚……”
待將府醫請過來,仍舊帶着哭腔道:
“您老快給少奶奶看看,若有個好歹,我們這幾個丫鬟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這府醫姓吳,原就是蘇卿凌出嫁時帶過來的,自然是向着自己人!
聽了夏荷的暗示,便明白是怎麼回事。
府醫把脈出來,一臉凝重,看得劉蝶靜心裏急燥:
“吳大夫,我那媳婦怎樣了,沒有事情吧?”
這話說的明顯,只是不希望吳大夫說出不好的話來!
豈知,吳大夫不遂她的意,搖頭道:
“大少奶奶自摔傷後,身子就虛,早先老夫就叮囑讓少奶奶靜養,別讓人打攪,如今看來,實在長期鬱氣難出,導致母體薄弱,就連腹中胎兒都要受到影響……”
劉蝶靜自見了親孫兒,對這正主兒媳婦的肚子不甚關心,自然無感!
可她也怕因自己伸手一揮,再傳出去閒言碎語,道是自個苛待兒媳!
兒子還沒找到,兒媳如今又是這般模樣,劉蝶靜只覺自己也快暈倒!
還是珂姨娘見狀,湊了上來小聲道:
“夫人,不若讓人將少奶奶先擡回去好生養着,免得再出了什麼岔子!”
劉蝶靜擺擺手,讓吳媽媽帶了幾個健壯的婆子,將門板卸下來,鋪了厚褥子,將人輕輕放上去,一路小心翼翼送回了瑞雪苑!
待人一走,春蘭便吩咐人將院門關了!
蘇卿凌聽見人都走了,便睜開眼睛,由夏荷與冬梅扶坐起來!
春蘭忙去倒了杯水過來給她喝!
夏荷嗔道:
“小姐,您這也太冒險了,若真出了什麼事,叫我們幾個咋活呀?”
蘇卿凌也這時的臨時想到這個法子,眼看肚子越來越大,她必須要在生產前和離,免得害了肚子裏的孩子!
如今父親與二哥高升,只怕謝宣平更不願和離,只能讓他們不斷暴出惡行,將來纔好拿捏!
冬梅與秋香是跟在一側的,聽見小姐竟臨時起意惹夫人揮手推她,嚇得臉色都變了!
“小姐,您也實在太冒險了,萬一春蘭姐姐和夏荷姐姐沒顧到,那就萬的難辭其咎了”
冬梅嘟囔着,卻不由探過去再一次上下打量,見人的確完好才放下心來!
秋香本把過一次脈、,心裏還是不踏實,又一次上前仔細確認!
周嬤嬤並沒有跟去,本在廂房休息,如今那麼大動靜,早也起來跟過來,只是默不作聲的生悶氣!
蘇卿凌看周嬤嬤不對勁,忙扯出笑來:
“嬤嬤,別擔心,我做事有分寸,不會傷到自己的!”
周嬤嬤並不是生氣自家小姐做事,而是心疼,小姐當姑娘時候,被大家如珍如寶的寵着,無憂無慮的多可愛!
可如今掉進這個狼窩,想要脫身還要屢次以身犯險,實在讓人心疼的緊!
周嬤嬤憋回去淚意,笑道:
“老奴怎會生氣,只是心疼小姐在這樣的環境裏成長,待小姐脫離苦海,定叫這些人吃盡苦頭!”
蘇卿凌笑道:“快了,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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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主院又接到個消息,瞬間炸了!
劉蝶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再次問着從庵裏跑回來的如心和如意;
“你們再說一遍,究竟怎麼回事?”
如心哭的泣不成聲:“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少奶奶要閉關念經……我們……我們在隔壁休息,也不知爲何,那邊就起火了,火勢太大……嗚嗚嗚……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
劉蝶靜震驚之餘,猛然覺得不對,厲聲質問:
“你說你們在隔壁?那裏庵室簡陋,一邊着火另一邊怎能兩個人都感覺不到……你這小賤蹄子,給我說實話……”
如心兩人本來跪着哭的稀里嘩啦,被夫人這聲質問嚇得直冒冷汗,如竟意率先就沉不住氣了,哆哆嗦嗦道:
“求夫人饒命!奴婢們在那裏每天喫不飽,餓得實在着急了,我們看二少奶奶進了心室,便一起去廚房,想着看有沒有剩飯剩菜填飽肚子……”
如心往前爬了兩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夫人,奴婢們錯了,不該離開,可那裏實在太苦了,二少奶奶已經沒了,當務之急是把二少奶奶的骨灰請回來呀!”
劉蝶靜此時早已怒不可遏,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兩人罵道:
“你們這兩個小賤蹄子,主子沒了,你嗎還有臉回來,來人……將這兩個目中無主的賤婢拖下去打死!”
如心如意一聽,不過是離開主子一會,出了這事誰也不願,怎的就要被打死呢!
兩人急忙爬上前要求夫人饒命,怎奈夫人這會哪能容得下她們,如揮蒼蠅般厭惡道:
“都是死人麼,還不將人拖走!”
吳媽媽忙指使幾個僕婦過來拉人,如心急了,索性大聲嚷嚷:
“夫人不分青紅皁白就叫打死我們,難怪說有其母必有其子……”
如心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喊道:
“我們少奶奶每日被二爺折磨的遍體鱗傷,怪道要躲去庵裏,說不定就是活不下去才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