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隔音雖好,聲音高了,隔壁自然會聽的清楚!
謝宣平沒想到平素溫柔知意的妍兒竟會高聲,怕別人聽到,發現兩人,忙伸手掩住她的嘴!
小聲哄着:
“妍妹妹,你知道的,我今年也已二十有二,旁人家的孩子如今都會叫父親了!”
“我本來都說自己摔了,不能人道,可母親一着急便病了,我也只好讓府醫將自己的病給治好了!”
蘇卿妍俏目瞪她,謝宣平忙放開捂嘴的手繼續道:
“姸兒,你也說咱們的事急不得,如今,母親這裏卻不許我一直任性!唉……妍兒,你也要體諒體諒我啊!”
蘇卿妍明明心裏氣的很,面上卻不再冷色,露出委屈,一副我難過,受了天大的冤屈!
“志嵐哥哥說的好聽,過幾天我父親他們就會回來,到時候肯定會給我張羅說親,我就再沒有推脫的理由了!”
謝宣平一直看不透自己這位小姨。
四年前,她也才十四歲,也不知怎麼見了一次自己,便與當時才十二歲的謝茵茵說起自個姐姐!
並示意謝茵茵,自己嫡姐十六了,正在張羅親事!
嫡姐這人不看重家境,而看重人品,只要情投意合,別的不太在意!
這樣的說詞對於長寧侯府這樣沒落的世家大族來說,簡直是天外之喜!
於是,經過各種巧遇,一來二去,謝宣平認識了亭亭玉立的貴女蘇卿凌!
他能最終抱得美人歸,這個小姨出力不少!
也就是在這中間,兩人暗生情愫,蘇卿妍卻仍力推嫡姐嫁入了長寧侯府!
謝宣平看着懷中的美人,眼神明滅不定!
只是若要讓這樣一個美人從手中溜走,又如何能放下!
“妍兒,你姐姐這裏我會想辦法解決,只是,還要委屈你些日子!”
蘇卿妍此時有些心累,說到底還是不捨得放棄兩個姨娘!
一時意不平,掙扎起身坐在另一邊:
“志嵐哥哥,你還是回去好好與你的家人過好日子吧,至於妍兒,以後就不用你掛心了!”
說罷,起身拿上帷帽就要往外走,被謝宣平一把拉回來!
“妍兒,你要怎麼樣才相信我呢?”
蘇卿妍本就是以退爲進,見謝宣平說了軟話,這才淚眼婆娑道:
“志嵐哥哥,妍兒心裏只有你一個,可也不能將來既承了繼室的名,還要接受幾名妾室……志嵐哥哥,我也是天之驕女,難道你忍心讓我受委屈麼?”
謝宣平語噎,竟覺自己的確理虧!
只是,如今他只能拖延時間,是萬萬不能明目張膽動蘇卿凌,更何況她肚子裏如今還懷有皇室血脈!
如今,信安侯府這邊也與她恢復了往來,只能製造意外,讓她傷亡!
懷中的溫香軟玉雖誘人,卻也不能頭腦發熱做出錯誤決策!
“妍兒,再相信我一次,至於那兩個侍妾,我決不讓她們生下庶子!”
蘇卿妍長嘆口氣,心裏鬱悶的厲害,實在沒心情溫存,推脫身子不舒服,早早離去!
誰知剛剛走到茶室門口,便與匆匆進來的女子撞在一起!
“哎呀,你這人走路……咦……你不是信陽侯府二小姐麼,怎的走路如此不小心?”
蘇卿妍雖戴着帷帽,因這一撞,及肩的黑紗便掀起大半,是以被人看見!
而進來的兩個女子,說話的微胖些,微嘟着嘴,眼睛卻是清透:
“蘇小姐,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不要怨到我的頭上哦!”
“不過蘇小姐,我兩次撞見你來茶室,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總是把自己遮的這麼嚴實?”
一旁的瘦高個女子忙揪了揪她的衣袖,趙嫣兒怪道:
“杳杳,你揪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麼?”
蘇卿妍此時已被問的有些惱火,冷聲道:
“趙小姐真是喫一升米的飯,管一斗米的事——管得寬!”
說罷,率先出得門去,晴玲與晴紅忙緊緊跟了上去!
留下趙嫣兒與在杳杳大眼瞪小眼:
“她說的什麼意思?她這樣子不奇怪麼?就煩這種假清高,難道京城才女就見不得人麼?”
“每次赴宴,也沒見她哪次戴了帷帽的!……走……走……我們去喫茶,這裏新出的一款綠豆冰很好喫呢!”
不等左杳杳答話,趙嫣兒便拉起她的手朝二樓走去!
身後的幾個丫鬟無奈跟了上去!
待外面徹底清淨,謝宣平才悄摸摸從包廂出來,胡隨跟着匆匆離去!
隔壁
竟坐着鄭澤玖與李同甫!
兩人正與蘇禮傑默默飲茶!蘇禮傑此時已經氣得臉色青白交加!
他與這兩人也是同窗,平時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今天邀他來,是透露朝堂將有動作,五城兵馬司要換人,讓他有個準備!
說的正高興,便聽隔壁拔高的聲音!
做爲武將,他的五感超靈。
聽到蘇卿妍和自己那好妹夫的聲音,竟還有其中的齷齪。
若不是爲了侯府清譽,他早已衝過去將兩人都砸成狗頭!
當初大妹妹提醒,他便去信給父親,父親便將小妹妹的身世回信告知!
沒想到,蘇卿妍竟心思如此惡毒,既想又想還想!
不僅與姐夫不清不白,還攛掇姐夫害自己的嫡姐!
李同甫滿臉的同情,眼裏卻是按捺不住的等着看戲喫瓜!
鄭澤玖則靜靜喝茶,似乎這茶香得讓他忘了身在何處!
蘇禮傑漸漸冷靜下來,有人在一樓彈起了琵琶,清音曼妙,如春風拂面,使人心情愉悅。
三人不聊朝政,只談民生,倒也頗有英雄所見略同之感!
過了一個時辰,有人尋過來,稱有任務,蘇禮傑這才意猶未盡,遺憾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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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只留鄭小公爺與李同甫!
“這蘇二郎不錯,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李同甫笑眯眯的搖一搖手中的摺扇,那欠揍的模樣,妥妥的風流公子一個!
鄭小公爺擡眼給了個白眼,又低頭抿了一口,這才幽幽出聲:
“能沉得住氣是一方面,也要有血性纔是男兒本色!”
李同甫訝然:
“咦,咱家的小公爺這話說的,怎麼好像蘇二郎當下立馬過去,教訓那倆個人纔算真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