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水,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浪一陣比一陣高。
可農家人,卻到了成日在地裏埋頭苦幹的時候了。
賀老太端着一碗飯進屋,看到蘇氏胖的沒法看的臉時,眉頭皺了皺。
“我說蘇氏,你可別天天這麼吃了,這孩子都超了小十天了,你再這樣喫,生的時候遭罪的還是你。”
蘇氏摸着自己肚子,絲毫不把婆婆的話放在心裏,“娘,你怕啥?那哪吒還懷了三年嘞,我這才超了十天,有啥怕的。”
她端起碗不管不顧的吃了起來,現在這日子這麼好過,她多喫點兒怎麼了,多吃了肚子裏孩子就長的壯。
“你就犟吧你,等下生的時候你可別嚎。”
賀老太不想看她那油鹽不進的樣子,家裏現在不缺錢,有些人心思不正,將主意打到二虎兄弟身上了。
也就是老二是個憨的,不然,他指不定又多了一個兒媳婦兒呢。
這傢伙好,成天就知道喫,吃出事情來了看她怎麼哭。
“芸豆,你出門的時候盯着點兒你爹,別讓他跟村裏那些婆娘扯閒,男人家一天不幹正事兒,跟那女人有啥可說的。”
洗衣服的芸豆擡頭看了眼奶奶,“奶,你放心吧,我爹不是那樣的人。”
芸豆心想,她爹連她孃的心思都弄不明白,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
“哼,他不是那樣的人,可有人會使詐啊,可別讓他跟你三叔似的,着了妖精的道。”
聽到她奶奶這樣說,芸豆眼裏閃過詫異,“奶,我去地頭看看去,您放心吧!”
賀老太看到孫女兒出去了,這才轉身進了廚房裏,小芹聽到奶奶跟她姐姐的對話,眼睛咕嚕咕嚕轉了轉,趁着賀老太不注意,溜進了她孃的屋裏。
“娘,你肚子沒事兒吧?”
“咋,你又餓了,別找藉口來了,我都喫完了,湯也喝光了。”
看到小女兒溜進來,她還以爲她跟往常一樣,悄悄進來喝她的荷包蛋的。
嘴上這樣說着,眼睛慈愛的盯着自己的肚子,雙手輕輕撫摸着。
“娘,你咋還坐的住,我爹外頭有人了。”
“啥,你爹外頭有人?誰在外頭?”
“哎呀,我奶說讓我姐姐去盯着我爹,那不就是怕村裏寡婦勾搭他嗎?不是門外有人。”
小芹對於村裏婆子們嘴裏的話,已經能深刻領悟到裏層意思了。
剛剛她奶一說她就明白了。
他爹現在有錢,多的是女人貼上來,但是他們家致富靠的是大伯孃,爹要是娶了別人,她娘跟大伯孃就沒有現在這麼親厚了。
現在她娘生了兒子,以後家產都是她弟弟的,大伯孃答應的嫁妝也給她跟姐姐,可要是他爹娶了別人再生孩子,那給她分的不就少了嗎?
她怎麼會讓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呢?
不,絕對不能。
“啥,賀二虎,好你個”蘇氏瞬間就炸了。
“娘娘,你小點聲,我們偷偷出去,抓到把柄再說。”
“哦,好,有道理有道理,小芹,你真是孃的好女兒,走,我們捉姦去。”
蘇氏四下看了看,將一雙拖鞋塞進胸口,拉着小芹就要出門。
賀老太跑到後院餵雞去了,壓根不知道小孫女拐着兒媳婦跑地頭去了。
賀二虎在地裏看着人種瓜,村裏幾乎來幫忙的不少,除了里正一家還有二牛兩口子,宋餘糧一家子。
他們這些人都是沾了光,自己也要種瓜的,給賀家種瓜也是來學習,等賀家種完了,他們自己回去了也知道怎麼種。
“這距離再遠一點,這個就可以。”
二虎一邊走一邊給賀建安指導,地裏的人聞言也都擡頭看,比對着自己種下的距離。
地埂上站着的是來村裏走親戚的女子,旁邊是拄着柺杖的李大奶奶。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地裏忙活的賀二虎,腦門上就差寫着這個男人我看上了。
“姑奶奶,你說他真的能答應我提的要求嗎?”
李大奶奶老眼昏花的看着地裏的人影,“那咋不行,你在這兒看了好幾天了,他都沒有趕你走,這不就是他樂意你,卻不好意思明說嗎?”
李大奶奶覺得這個孃家侄孫女兒除了不會生孩子,其他的沒啥配不上二虎的。
在說了,自己這侄孫女模樣不比蘇氏差,她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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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歇一歇吧,下午在來幹,回去了都好好想想,二虎說的話都記着。”
賀老頭看了眼天色,招呼大家先回去,這地就在村裏,也不需要太趕時間。
“好,回吧,回去喫口再來。”里正也跟着說。
二虎看他爹說話了,收拾好自己的農具就往家裏走。
大家有說有笑的回家,村裏人如今都盼着人家給他們一點兒瓜種呢,一句多餘話都不敢說。
只有李大奶奶,看到二虎他們過來,直接拉着人就往二虎身上推。
“二虎,我這侄孫女兒在孃家勤快能幹,你領回去給你洗腳捶腿正正好。”
二虎走的好好的,看到眼前砸過來的東西連忙躲開。
直到一聲尖叫傳來,他才發現是李大奶奶的親戚。
“你你沒事吧,你我看你眼睛長的圓溜溜的咋還不看路呢?”
他說着一步跨到另一邊,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你你這孩子,咋不知道接住人呢?”
李大奶奶看到人跌在地上,忍不住的埋怨。
“李大奶奶,我爹洗腳有我呢,捶腿什麼的有小芹就夠了,您要是捨不得這位姑娘回去,您可以拉回去給長鬚子爺爺洗腳,我們家不缺洗腳丫頭。”
芸豆看到李大奶奶二人的做派,心說怪不得奶奶讓她出來呢,原來是真有跳蚤噁心人。
“這丫頭,你爹哪裏用的着別人洗腳啊,你這手好不容易養的白白嫩嫩的,我能讓你給我洗腳?你爹的腳後跟老繭子跟刀子一樣,可別給你手刮花了。”
二虎聽到女兒孝順的話,心都要化了。
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他媳婦兒再生個大胖小子,他這輩子都燒了高香了,怎麼可能讓女兒給他洗腳。
“二虎哥你拉我一把呀,人家剛剛好疼呢!”
還在地上的女子眼裏含着淚,伸長了脖子看着二虎說。
“嘶”
“你你別這樣說話,我感覺像半夜遇到鬼一樣,後背滲人的慌。”
二虎說着嫌棄的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