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聽着宮嬤嬤的聲音,微微偏了下頭,目光望着門口的方向。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似乎看到紅葉姑姑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紅葉姑姑——”
長公主紅着眼眶喃喃細語。
宮嬤嬤笑着將眼眶裏的淚水逼了回去,她真的相信,沈夫人的藥膏可以讓公主的白髮變青絲了。
“公主,您瞧瞧,老奴這頭髮,可有什麼變化?”
宮嬤嬤就那麼披散着頭髮,跪倒在公主面前。
她托起一縷頭髮遞到長公主手邊,“您摸摸,不掉色,一點兒也不掉色,而且比我上了桂花頭油還要順滑。”
長公主看着眼前烏黑的頭髮,伸手摩挲着,觸感如同錦緞一般,還散發着絲絲縷縷的清香。
微微用力搓了搓,伸開手一看,除了指尖留下的一抹花香似有似無,確實不見手心有任何顏色。
她驚喜擡頭,眼神熱切的看着嫿嫿,“沈孺人,本宮也可以發如潑墨,不再是銀絲裹面?”
嫿嫿看到宮嬤嬤來的這一刻,心也才放下,雖然知道染髮膏不會給她扯後腿,可是沒看到最後的結果,她心裏還是有三分忐忑。
如今心落到了實處,說話也有了底氣。
“公主,您的時間也到了,您不妨先去洗洗看,說不定也會有驚喜呢。”
嫿嫿跪在地上大方說。
她給長公主用的可比宮嬤嬤用好了不止一個檔次,等她洗完了之後,絕對會滿意的。
長公主聞言對着一旁的翠竹吩咐:“翠竹,去湯池!”
“是,公主!”
翠竹扶着公主起身,轉身就往湯池走去。
“你也跟上!”
嫿嫿聞言提步跟在後面,湯池其實也就是長公主沐浴洗澡的地方。
她跟在後面進去,也着實開了一番眼界。
湯池取用的是天然的溫泉池水,隨時進去都是霧氣騰騰的熱水。
長公主躺在特製的軟牀上,一水兒的宮女們替她服務。
抹香膏的抹香膏,搓洗頭髮的直接搓洗頭髮,從頭髮上洗下來的黑色的水不知道流走了多少,到最後水裏只看的見霧氣,在看不見一丁點的黑色。
“公主,洗成這樣就可以了,以後只要正常沐浴洗漱即可,不需要過多注意什麼的。”
嫿嫿看到水池裏的水清了這纔出聲提醒。
其實剛剛她真的被震懾住了,要打造這樣的一個天然浴池,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完成的。
這時候無論做什麼,全憑的人力。
果然,食物鏈頂端的人,哪怕是一時失意,人家還是過着頂級的奢侈生活,是她太想當然了。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無不一一再昭示,訴說着公主府裏的華貴與奢侈。
別說這一整個池子的暖玉了,就說這白玉地磚,她要是撬下一塊來,擱到後世,說不定她都能賣個一兩千萬的樣子。
畢竟,這塊地磚的臉上可是踩過長公主的貴足的。
可惜呀可惜,這些磚面世恐怕有的困難。
長公主被宮人扶着坐了起來,身後靠着軟枕,七八個宮人正拿着特製的擦頭髮棉布爲她擦拭頭髮上的水分。
而長公主自己,眼睛時不時望向嫿嫿,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
這未沈孺人倒是個奇人,若說她沒有見識,被她公主府的榮華富貴花了眼吧!
似乎也不至於!
可剛剛她對着湯池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想將她的湯池搬走一樣。
可論出身,你還真是沒辦法將她跟普通婦人扯在一起。
尤其她這染髮藥膏,別說她了,就是這整個京城的命的婦們,有幾個不眼饞的。
恐怕等她們知道沈孺人手裏有這麼個東西,沈孺人那道小門就要被人踩斷了吧!
“沈孺人,你這藥膏可難尋?”
嫿嫿還在神遊,被長公主一句話問的直愣神。
她看着公主眼裏的認真,想了想,“公主,雖然藥材難尋,但民婦手裏還有兩盒成品藥膏,您往後要用的話還是夠的,等您用完了,民婦新的藥膏也就差不多做好了。”
嫿嫿沒有說藥膏難做,只說藥材難尋。
染髮膏嘛,她有很多,但是物以稀爲貴,她能把自己的老底兒掀了嗎?
這染髮膏裏確實有一兩味藥材,就算是太醫查驗也只會知道其中的一兩味,其他的嘛,肯定是沒有辦法查出來的。
“你倒是不喫虧。”
長公主說着點了點頭,她與沈氏倒是挺有緣的,派去查探她的底細,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之喜。
“翠竹,去將那套玉蘭花的頭面取出來。”
翠竹看了公主一眼,訝異的看了嫿嫿一眼,那套玉蘭花的頭面,對公主來說意義可太大了,她沒有想到公主會把它送給沈孺人。
躬身說了聲“是,公主!”就出去了。
嫿嫿聽到長公主的話心裏一陣激動,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皇室中人的首飾一般都是在做工最精細也最精緻的,也不知道長公主給她的會是個什麼品質的。
不過想想人家的身份,應該也不會差就是了。
不多的時間,翠竹就捧着一個盒子進來了,她走到長公主面前,“公主!”
“拿着吧,你要是覺得鮮豔了,可以留給小輩們做個念想。”
長公主將盒子給她,說話間語氣似乎有些傷感。
“民婦謝公主賞賜!”
嫿嫿跪在地上,接了長公主遞過來的盒子。
別看盒子小小的一隻,捧在手裏還是有些重量的。
“在京城,藉着本宮的勢,你可以橫着走,只要你不招惹宮裏的人,其他人你可勁兒作,本宮都能護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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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看着她的頭頂說到。
她這也算是肺腑之言,就看眼前女人能不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了。
靠着公主府,也不少只有好處的,畢竟萬一宮裏那位殺雞儆猴,藉着沈氏下她的臉子,恐怕沈氏也是要脫一層皮的。
嫿嫿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有點暈頭轉向的,就這麼簡單的,就抱上長公主地方大腿了?
“沈孺人,還不快謝恩?我們公主府的大門可不是誰來都開的。”
翠竹笑呵呵的提醒她說。
“翠竹姑姑說的是,民婦謝公主大恩!”
嫿嫿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個頭,此時此刻,節操什麼的不知道甩哪裏去了。
長公主看到她如此老實的樣兒,惹的捂嘴直笑,這人還真是一會兒一個性子,也不知道她是精明還是傻?
竟然結結實實的將頭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