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聽到外面的喧鬧聲,慢條斯理的坐直了身子,這纔對一旁伺候的人吩咐:“去,將那瘋婦叫進來,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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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人!”
下人看到她臉上的怒氣,連忙走到門外,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人行禮:
“大夫人,老夫人讓您進去呢,您您快起來!”
“老夫人醒了,夫人您快起來。”
一旁的夢姑聞言,一邊說一邊就要扶着她起來,卻不料被大夫人一把推開。
她三兩步跑進屋裏,來到老夫人面前,直直跪下,“母親,謝家女兒的生死都系在您身上了,求您救救她們,母親,兒媳婦求您了。”
話落,大夫人就對着老太太撲通撲通磕死了頭來。
嘴裏還唸唸有詞,謝家女兒們沒有活路了。
“閉嘴!”
老夫人在後宅裏拿捏人心,揣摩人性,順風順水一輩子,她能看不出來兒媳婦此時的做派是真是假嗎?
大夫人被嚇的一個激靈,淚水漣漣,卻也停止了嚎哭。
婆母面前,她的那點兒心思是藏不住的,這兒這一出,也只是爲了讓她出面解決問題而已。
她當然會見好就收。
“既然喜歡跪,那就跪着說吧,一點兒事情就大驚小怪。”
老夫人陰陽怪氣了一陣,這纔想起來正事,“說吧,究竟哪裏的天塌了,讓你如同瘋婦一般,驚擾的四鄰不寧。”
老夫人冷眼對大夫人說話間,給了夢姑一個眼色。
夢姑點了點頭,對着老夫人頷首,轉身就出了靜安堂,招手喊了幾個婆子耳語了一陣,她們便急匆匆出了相府。
哎,也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夢姑擡頭看着天空,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總覺得從去年開始,相府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將軍口中的孩子,身世成謎,若說是跟謝家沒有關係,她還真是不敢保證,但願不要是她想的那樣纔好啊。
如果真的是,那到時候又得掀起多大的風浪啊。
那些已經埋進深處的記憶,一旦被挖出來暴曬,那後果恐怕會不受控制啊!
明明是初春的陽光,落在身上時,沒有一絲溫度,反而讓夢姑打了個冷顫。
她摸着手腕上的小疙瘩,緊了緊衣衫,轉身往靜安堂折返去。
天空偶爾掠過幾只飛鳥,風吹在臉上,仍然有一絲寒意,丫鬟們小廝們穿梭在假山臺榭之間,一切看起來是多麼的正常不過。
嫿嫿坐在窗下的軟榻上,目光望着木蘭縣的方向。
心頭泛起一絲絲的憂愁。
這幾天她總覺得心慌意亂的,也不知道家裏的孩子們是否安好。
謝明珠這裏如今有她拖着,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時半會兒也抽不精力去對付幾個孩子。
可宮中的那位,卻不一定了。
如今二虎相爭,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她是不會留一個隱患存在的。
那位出手的話,恐怕不止雲箏,就連賀家的幾個孩子,都無一倖免。
只要一想到幾個孩子會遇到的危險,嫿嫿的一顆心就揪了起來,如果因爲雲箏的事情,又讓幾個孩子陷入了危機中。
那她此行的目的,似乎也沒了多大的意義。
越是琢磨琢磨,越是後怕,怎麼辦?
歡喜興沖沖的進來,看到嫿嫿額上的汗珠,連忙放下信跑到她跟前:“夫人,您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嫿嫿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有些擔心家裏,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那幾個莊子,也不知道景春怎麼安排的,還有景榮的涼粉生意,奶茶,這個時候應該要忙碌起來了。
她不在家裏,孩子們連個主心骨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歡喜聞言,拿起信舉到她面前,“夫人,您看看這是什麼?”
“信?景春來信了?”
嫿嫿驚喜的一把抓過歡喜手裏的信封,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時,忍不住眼淚就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她來到這裏,雖然忙碌,可是每每睡前,她總是忍不住想家裏的孩子,想團團,想小胖子景行,想憨厚的景春,還有那故作大人模樣的景榮,亦放不下遠在戰場的景凌。
信封裏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打開以後,嫿嫿驚喜的發展,大信封裏分別又裝着他們各自的信。
嫿嫿將一封封信打開,一一看過,看到景行說自己學業被老師誇讚時,腦海中淨是他臭屁又驕傲的表情。
看到團團會爬來爬去時,眼前浮現出的是一個穿的胖乎乎的小圓子,滿臉笑的往秀秀跟前爬來爬去的樣子。
景榮的信很幾乎都是他的生意,是他自己又將奶茶做了什麼改進,新加入了什麼類型,賺了多少錢,又招了人什麼的,幾乎是事無鉅細的跟她彙報了一便。
而景春的信,就簡單又平淡的多了,除了叮囑她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就是讓她早點回來,在外面注意安全。
他將自己今年對莊子上的安排與西瓜種植的數量通通跟她說了一遍,又將家裏的一些瑣事說了。
甚至於連賀家二老得知她出門以後,特意跑來鎮上確認的事情也說了。
他還笑稱,老太太怕她丟下一大家子跑了,晚上愁的覺都睡不着,直到他們兄弟幾人在三開導,她才勉強半信半疑的回了村裏。
看着兒子們的信,感受這那種平靜的生活中的煙火氣,她覺得不平靜的心也安穩了不少。
不過讓她覺得奇怪的是,他們對於雲箏的事情絲毫沒有多說,而是景行一筆帶過的說他們寫信的時候雲箏還在書院沒有回來。
這樣的話,她也還算放心,只要他們都沒事,她在這裏渾身就充滿了幹勁兒。
等她將眼前的危險掃平之後,她就可以帶着他們過正常的生活了。
歡喜站在一旁看着嫿嫿又哭又笑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夫人,少爺他們他們沒事兒吧。”
有蕭叔在,應該不會有事吧,而且安爺爺醫術那麼好,就算有的小病,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難不成是表少爺出事了?
聽到歡喜擔憂的問,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嚇着她了。
放下手中的信,“沒事,我就是高興,看到他們在家裏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可真是跟少爺們心有靈犀,您這剛一念叨,少爺們的信就到了。”
歡喜這話,讓嫿嫿突然想起,幾個孩子應該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啊?怎麼會給她把信捎過來。
“對了歡喜,你看到是誰把信送過來的嗎?”
“沒有,正好有婆子去買菜,走到門口就碰到送信的人,他把信送到了就走了。”
她還奇怪,如果是沈家的人送信,怎麼也得是沈夫人或者沈老爺送過來纔是啊,怎麼會讓一個不認識的下人送過來呢。
嫿嫿聽着話出神,看來信是蕭平威想辦法送來的。
如果是他的人送來的信,也就不奇怪了。
“好了,我知道了,一會兒韓婆子來了直接讓她來找我,你去忙吧!”
嫿嫿摸着懷裏的信,語氣輕快的對歡喜吩咐到。